走廊盡頭,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坐在外面的一眾寧家人一個個被清脆的腳步聲驚動,轉頭望了過去,只見迎面走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子儒雅英俊,身穿黑色西裝,一臉平靜,與世無爭,女子雍容大方,高貴淡雅,穿著一襲長長的白色裙子,挽著男人的胳膊。

寧無缺和鄭怡然站起身來,寧天賜與甯浩然也在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寧無缺目光掃視其他人,這些人雖然都不知道寧無缺望著他們,但當寧山河與蘇千惠兩人走近的時候,寧致遠的大兒子,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率先站了起來,於是,其他人紛紛都站了起來。

寧山河年齡不大,四十有五,但在寧家卻是第二代的人物,是和寧致遠一輩的人物,寧致遠的大兒子寧曉成就算比寧山河大七八歲,卻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小叔!

寧山河彷彿從來就不會介意別人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見寧家這些小輩們都站起來表示對自己的尊敬,他目光率先落在寧無缺和鄭怡然兩人身上,他心裡明白,這若是放在兩年前,眼前這些寧家的子孫們是不會對他這麼客套的,似乎,自己能受到寧家人現在這麼尊重敬重,都是沾了兒子的光!

寧山河笑了一聲,淡淡道:“都坐下吧,別這麼勞師動眾!”說著,並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甚至與寧無缺和鄭怡然都沒說上一句話,徑直向著病房中走去。

鄭怡然在他們經過的時候,輕聲叫了聲爸媽,寧山河微微點頭,蘇千惠滿意的應了一聲,向她點頭一笑,看著進入無菌護理病房,她略微猶豫,卻是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病房中,已經閉著眼睛很久的老人彷彿有所感應一樣,在寧山河走到床邊的時候,他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渙散無神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兒才凝集在一起,將視線的焦距落在寧山河的臉上。

“好……好,我……我的四個兒女都……到齊……齊了……”

李正東見寧山河進來,他臉上神色雖然沒變,眼眸深處卻閃過一抹喜色,忙站起身來,退出了病房!

寧山河坐在了李正東的位置,沒有說話,抓著老人的手,等候著老人的叮囑。

“你……你最不聽話……生下來便只知道惹事……生非,讓哥哥姐姐給……給你擦屁股,哪裡是我寧家兒郎的做派!”

老人的話是透過擴音器從喉嚨的震動頻率上擴散出來的,一年前他尚能從口中說出清晰的語句來,可現在,卻只能靠高科技產品來說話。

寧山河聽著老父在這種時候還不忘數落他的話語,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親切,他毫不為意的淡然一笑,道:“是啊,我才沒有他們這麼傻,為了所謂的國家和家族而奉獻自己一輩子的時光與生命,活著就是受苦,是一種修行,你們選擇了最苦難的修行方式,我卻選擇了最快樂的修行方式,大家誰也別說誰對誰錯,選擇不同而已!”

寧致遠和寧道奇兩兄弟嘴角撇了撇,都沒說話,寧可卿直接起身在小了她十幾歲的弟弟頭頂賞了一顆響慄。

寧山河衝與兩位哥哥和姐姐笑了笑,目光落在老父的臉上,道:“老頭子,當年你都六十歲了,還能將我折騰出來,老當益壯說的就是你呢,現在才一百零五歲,還能享受幾年好日子,別像個快死的人在這裡囉嗦,好好休息才是王道!”

這樣的話,除了寧山河這種不孝子之外,寧家上下是沒有任何人敢說的,寧致遠微微皺眉,想要喝止說話不經過大腦的四弟,卻發現躺在床上的老人,褶皺的臉上露出一絲很少見的笑容來。

“……你還是沒變,但能來看我,我很欣慰,更欣慰的是,你有個比你出息的好兒子,你沒能為寧家做的,都將壓在他的身上,算是彌補你自己的過錯!”老人有點吃力的說道,寧致遠很想讓他安靜休息一會兒,可老人看上去情緒很高,他便不忍心打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