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六般變化,法簡效宏,卓南雁名之為“都天六輪陣”,諸軍反覆操演多時,已盡明其要。

虞允文趕來軍營探看,見眾軍卒隨著卓南雁的吆喝,或乘馬或列隊,縱橫佈陣,進退有度,不由大是欣慰。

卓南雁見他趕來,便讓時俊領兵操練,飛馬過來,笑道:“允文兄大病痊癒,正好大展身手!”便要請他帶兵。虞允文毒傷初愈,身心疲軟,搖手笑道:“愚兄心鈍頭昏,哪能帶兵?金兵若這兩日來,我只能作壁上觀。嗯,這也算臨陣脫逃吧?”卓南雁哈哈大笑:“允文兄臨陣脫逃,先打你五十軍棍!”雖然大戰將起,兩人仍是談笑自若。

二人端坐在一塊大青石上,一邊觀看兵卒操練,一邊揣度軍情。

時近午時,忽見莫愁如飛奔來,喘吁吁地叫道:“大雁子,允文兄!大勢不好,大勢不妙,大勢已去……”虞允文板臉喝道:“莫愁,這是軍營,不得大呼小叫,擾亂軍心!”莫愁的胖臉上滿是驚駭之色,顫聲道:“他姥姥的,這當口老子哪有心思擾亂軍心,確是出了大亂子!王權那老賊,他……他率著大軍逃了!”

虞允文冷冷不語,目光緊鎖在莫愁臉上。莫愁被他如電的眼芒刺得有些心虛,聲音下由低了下來,細述詳情。原來今早虞允文前腳剛出了和州西城門,王權後腳便出和州東城城門,率大軍向東而去,對外只說去江邊操練,到了江邊就倉皇渡江東去。虞允文將信將疑,忙遣了一名探馬去江邊細察。過了多時,探馬趕回飛報,果如莫愁所說,而且王權的數萬軍馬走得匆忙,連船隻都沒剩下多少。眾人心頭都是一沉,時俊更憤然道:“六萬大軍,抱頭遠竄,王統制……這是誤國誤民!”

“允文兄,”卓南雁卻淡淡一笑,“王權逃了,還有你我!”他這淡定自若的笑聲在一片黯淡消沉中響起,聽來反有一股說不出爽朗狂放。

“不錯!”虞允文片刻間便凝定下來,雙眉一揚,挺身而起,慨然道,“當年嶽少保的朱仙鎮大捷,岳家軍不過五百背鬼兵鐵騎,便殺得完顏宗弼十萬大軍一觸即潰。這話若是遠了,便說近的,前日魏勝將軍襲取海州,不過是三百孤軍;李寶將軍更以三千健兒,大破金兵十萬水師……”他目光英氣勃發,轉盼眾人,昂然道,“咱們這裡,卻有五千精兵和眾多江南豪傑!”眾人心神都是一振。莫愁更大笑道:“正是!還有本盟主,文武雙全,運籌帷握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忽聽遠處宋軍厲聲叱喝,眾人揚頭望去,只見一彪人馬如飛奔來。莫愁的大笑頓時化作驚呼:“大事不妙,金狗殺來啦!”

“休得杯弓蛇影!”虞允文凝目道,“那全是咱大宋好漢……咦,來的竟是明教人馬!”卓南雁早看見那數百名漢子盡著明教裝束,前面乘馬豪客中,曲流觴、徐滌塵、彭九翁等諸多明教高手盡皆在內,忙揮手命守衛的宋軍讓開通路。曲流觴縱馬上前,大喝道:“卓南雁,你果然在此!”莫愁見曲流觴氣勢洶洶,只當明教又來生事,驚道:“諸位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自然是來打架廝殺!”曲流觴見自己一句話唬得莫愁小眼圓睜,卻振聲大笑,“咱們是來跟金狗廝殺!哈哈,痛打金狗這等大事,怎能少了我明教英雄!”

說笑之間,卓南雁已上前與徐滌塵相見,徐滌塵才說出原委。原來林逸煙為修習新得的三際神魔功秘本,定要再行閉關。歸隱之前,他將明教教務全交給降魔明使曲流觴,更再三叮囑他不得參與抗金之戰。

哪知他閉關不久,明教青陽長老茶隱徐滌塵便苦口婆心地勸說曲流觴該當以國家大義為重,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