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播歌曲,一直唱到九點鐘,舞臺謝幕,狂亂的鼓點轟轟響起。

從九點到九點半、甚至到十點,依舊是墊場時間,前半個小時,跳舞的人很少。真正的**是十點以後,所以演出也在那個時候,人多了,錢才花的多。到十一點的時候,是舞廳氣氛最熱烈的時候,群魔狂舞,便是在這一刻。

當大家都進場跳舞的時候,白雨把白路的棉衣拽下來,拖著他進場,一起瘋狂。

通俗點兒說,搖頭晃腚半個多小時,倆人回去坐下。白雨大聲問:“嗨不?”

白路笑著點頭,這樣的舞廳其實挺有意思,亂搖擺亂髮洩,大家都挺嗨,很過癮。

又歇了會兒,十點一刻,舞曲停下,開始表演節目,一個個出類拔萃的藝人輪番登臺,吸引顧客獻花、也吸引顧客砸錢。

錢經理走過來說:“十點半,兩首歌,時間在八分鐘以裡。把歌名告訴我。”跟著又說好話:“你唱的真好,可惜這裡不是清吧。”

來夜店玩的,多喜歡熱烈、搖滾的音樂,這裡沒有白雨的市場。

白雨想了想回道:“《我沒有遠方》,《我是一隻小小鳥》。”她也想嘶吼一把,也想發洩一次,不再那麼安靜,把這些年的辛苦和委屈都要發洩出來。

錢經理說好,去跟主持人交代一聲,讓樂隊注意配合。

聽到是這兩首歌。白路跟過去問錢經理:“有小號沒?”

“好象有。”

“借我用用。”

“你等下。我找找看。”吩咐服務員去後臺找。

不一會兒,還真找回來一把小號,白路拿著走出舞廳,去外面呆了十分鐘。然後回來。

這個時候。白雨已經上臺。在樂隊的伴奏下演唱她的沒有遠方。

從某種程度來說,她是沒有遠方,前路迢迢。卻只堪遠望,滿心不甘,終化成一聲吶喊入歌。

看著很安靜的女孩不再安靜,白路有點不好受,何必呢,自己為難自己?

很快,第一首歌唱完,吼完以後的白雨好象真的沒有了遠方一樣,眼神空洞,有點茫然。待歌曲結束,不做任何停歇,隨手撫琴,清脆的和絃聲輕輕傳出,她開始很靜的演唱《我是一隻小小鳥》,於是,第二首歌開始。

前面第一段實在唱的太靜了,除了鼓手在輕輕打點兒,電吉他和貝斯都不敢加入進去,生怕亂了節奏,影響演唱。

白雨在歌唱,唱著自己,有時候好象一隻小鳥,或者說,不是有時候,是一直都是小鳥,努力想飛,卻總也飛不高。

第一段唱完,白雨突然頓了一下,因為她看到白路笑著走上舞臺,衝她輕輕點下頭,然後面對觀眾吹起小號。

一段很靜的吉他和絃,一段很靜的歌聲,突然加入高亢高昂的小號聲,聲音直拔而上,越拔越高,那隻飛不起來的小鳥突然能飛了,隨著號聲衝破樊籠,衝破屋頂,向四方飛去。

舞廳很大,客人很多,有人說話,有人點東西,服務員往來穿梭,吧檯也是忙來忙去,可是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所有動作全部停住,全都看向舞臺,看著那個吹著小號的禿子。

小號聲高亢,無論遠近,一人不拉的直擊耳膜,衝擊你的心靈。

白路從頭開始演繹歌曲,把白雨方才唱過的,用小號重新再唱一遍,一聲聲,如雲帆激盪,越飄越高,也是越飄越遠。忽然進入副歌部分,如鷹啼長空,聲音高的不可想象,好象要把小號吹破一樣,直直的炸向人群,聽的每一個人都吊著心,似乎隨時能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聽著這個號聲,白雨忽然就哭了,面上卻是帶笑,她在笑著哭。

眼見白雨如此,肯定沒法接著唱下去。而小號已經到**,副歌最後一個大彎即將轉過。舞臺上的樂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