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幹嘛的?我廣播局的啊,而且我還是記者,整天出去採訪,這事兒我能不知道麼?別說歐美那些資本主義國家了,就香港臺灣那邊,就比如你喜歡的這鄧麗筠吧,好傢伙,錄盤磁帶就賺好幾萬。就咱國內目前來說,雖然賺錢沒那麼多,但也不會少,幾百上千估計是有的,而且最關鍵的是,如果歡歡音樂方面有成績了,將來可以特招上大學啊,你不是不知道,以後考大學多難。”

“這個麼,也是。”

“再者說,學好了還可以參軍啊。你看,這軍隊裡都有文化宮,表現好了,去軍隊的文工團那可就好了,工資高,待遇好,將來咱兒子的前途也就不用愁了,要萬一再厲害了,出國都有可能我跟你說。”

“振國,你說的都是他出息了,這萬一他在這音樂上沒出息呢?到時候要是弄個上不去下不來,這可咋辦?這不就耽誤了好時候?”

“應該不會,慧琴啊,這學音樂主要看天分,我看咱兒子的天分啊,絕對的一級棒,要不老師也不會登門跟咱打招呼。再說了,就論條件的話,咱家也不差啊,先不說他學校老師肯定是重點培養他了,就說那李玉琴,那可是咱縣有數的音樂家,教咱孩子不成問題。再者說,先前不也跟高老師說了麼,不能耽誤歡歡的學習。嗯,咱看兩年,到了歡歡初二的時候,如果他確實音樂不行了,咱就讓他繼續學習,反正考高中也就主要在初二初三這個階段,應該不會太耽誤。”

“那,好吧,這事情你拿主意吧。對了振國,再過些日子就是我爸五十五歲生日了,你不準備準備?”

“放心,我早跟招待所的劉所長打招呼了,到時候從冷庫給我開點刀魚跟豬肉,我再弄兩瓶酒跟兩條煙,應該就沒問題了。對了,說起這個,下個月的月初就是趙大娘丈夫,也就是我那死去叔的忌辰了,我得回去看看她,你……”

“我什麼我,哪次我不去了?你不是總是說,沒有趙大娘一家,就沒有你麼,趙大娘就是你的第二個母親。既然是母親了,當然得去看,媳婦哪有不見婆婆的道理。你放心,到時候我事先跟廠裡請假。”

“嗯,我果然娶了個好婆娘。事實證明,當年那場雨,果然是天公作美,咱這緣分啊,就是天註定啊,哈哈哈。”聽到這裡,接著就聽到哧的一聲,似乎是劃火柴的聲音。

“哼,美得你,還天註定,那次要不是下雨,你又,你又,哼,你個臭不要臉的壞蛋!咳咳,我說你少抽點,那東西不好,就不能戒掉。”

“呵呵,多少年的煙癮,要戒掉恐怕難了。對了,說起趙大娘,這兩年的身子是越來越不好了,我看這次去是不是勸勸她,來縣城醫院做做檢查?哎,想當年,如果不是趙大娘,我可能早就……”

“行了行了,別當年當年了。”王慧琴忽然打斷唐振國的話,“你那點歷史說了多少回了,你不就是被打成右派過麼,不就是父母雙亡,然後成了孤兒麼?這有啥,當年這種事情多了去,慘的不止你一個。遠的不說,你當初放羊的地方,就有不少比你慘的,記得那個誰麼,現在還瘋著呢,用得著整天說麼?”

“嗯,你說的瘋子是宋老師,他的確……哎,不說他了。沒錯,當年慘的的確不止我一個,比我更慘的也很多,可你沒有切身體會,是不知道那種日子多麼難熬。嘿,你當年是紅衛兵小將,日子紅火著,我呢,可是在山上躲著放羊呢。”

“紅衛兵怎麼了,當年學校人都這樣,我能不那樣麼?你以為俺們家就真好過?紅衛兵就真舒坦?俺家當時還不是一樣吃了上頓沒下頓,後來為了給家裡省一口飯,我還不是也跟著上山下鄉了,要不怎麼能在那破山溝裡認識你,要不怎麼會下雨的時候躲雨,讓你給……怎麼?這會兒又嫌棄我當過紅衛兵了?哼,我還沒嫌你比我大不老少呢,我可是當時那批知青裡的五朵金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