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便是司衙的所在。表面看著平平無奇,其實內有乾坤。摸黑下了三十餘階梯,柳忠向右伸手一推,一道門戶便自開啟。裡面點著幾盞油燈,當中一張書案後坐著一人。 柳忠上前見禮,將烤鴨與酒葫蘆放在案几上,坐在那人的對面。 “私事?”對面之人問道:“是文還是武?” “嗯,”柳忠應一聲道:“文事。” 說話間,柳忠拔了酒葫蘆的塞子,又從紙包裡取出一隻烤鴨道:“邊吃邊說。” “大唐風華?一葫蘆?”娜恩吸了吸鼻子,聞著濃郁的酒香。 柳忠笑笑沒接嘴,又從懷裡摸出兩個酒盞倒上了酒。 酒過三巡,兩人各啃了半隻烤鴨。直到此時柳忠才道:“打聽個事兒,清河崔家在長安的生意都有哪些。” “稍等。”那人說著起身去後間。 一刻鐘的時間,這人折返。拿了幾塊竹簡出來遞給柳忠:“都在上面了,要不要我通知下去,找些閒著的人幫你盯著點?” “好。”柳忠收了竹簡入懷。 將面前的酒葫蘆與剩下的烤鴨往前一推道:“有勞了。” 言畢,柳忠起身要走,卻被那人喊住:“司衙讓我告訴你一聲,上邊對崔俊很上心,想再安排幾個人進去。” “知道了。”柳忠整整衣衫道:“人我自個挑,讓司衙莫要擔心。” 柳忠離去,但是卻不是走的進來的路。七拐八彎的在漆黑通道內走了半個時辰,柳忠出現在西市的一家店鋪內。 崔俊拿到柳忠的竹簡,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皺著眉頭又犯了難。本家在長安的生意甚多,從成衣店、糧鋪、食肆、酒樓、青樓館子到各種工坊,大大小小涉及十數件買賣。端得讓崔俊無從下手。 “少爺,本家在長安最賺錢的買賣是食肆酒樓和青樓館子。長安的食肆酒樓,至少有一半是本家的產業。”柳忠見崔俊發愁便出言提醒:“其次便是糧食的販賣,至於其它的,並不重要。” “食肆……酒樓?”崔俊眼中漸漸露出喜色。這不巧了嗎?自己不但有天下第一的好酒,而且還有一手好廚藝。 只是,崔俊的眉頭隨之又皺了起來,長安的地價太貴,而且還沒有足夠大的地方給他開一間酒樓。 不過這種事可難不倒現在哦崔俊,不能在城裡開酒樓,那麼咱就在城外搞一個農家樂! 想到就去幹,崔俊帶人抬著錢箱子去了城裡買地皮。農家樂不可能放在莊子裡,崔俊可不想有人天天窺伺自己的莊子。 牙行之人一見崔俊抬著這許多的錢箱而來,立時將崔俊迎進了一間內室。 “三百七十五貫錢,我要買下這附近的地皮。”崔俊在自己莊子與官道和灞水之間畫了了個圈,圈了一片三邊夾角的地帶。 “這裡的地皮可不便宜,小的給您湊湊。”牙行的書吏立時按著崔俊的要求去查地籍冊。崔俊也不著急,只在一旁坐著等候。 牙行的效率很高,半柱香的時間,便整理出十六塊連在一起的地塊。 “只有這些?”崔俊皺眉看著並不規則的圖形問。 “崔公子,這靠近官道的地皮不似你去歲買的那些荒地,這都是平平整整的可耕地。我們牙行只能按照官府劃得地界買賣,還請您見諒則個。” “也罷,你立馬幫我去辦了交割,明個就去幫我打界石。”崔俊知道地皮這東西沒法討價還價,反正也就花了三百六十一貫錢,不虧。 趁著牙行辦地契文書的間隙,崔俊去看了看王氏,買地多下的那十幾貫錢,便全給了王氏算是孝敬。 只是王氏許久未見到崔俊,硬是要留崔俊住一晚。崔俊想想,便應了。而且明日就是鄉試放榜的時間,也免得自己兩頭跑。 王氏拉著崔俊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的話,至夜深也不讓崔俊離開,硬是摟著自己的寶貝二小子一起睡。崔俊雖覺著尷尬,卻也無奈。 第二日,王氏陪著崔俊一起去萬年縣衙門口等著放榜。一眾學子也陸陸續續到來,這些人經過上次罷考的事件,都可算是與崔俊有交情了。只是礙於王氏在場,便只上前打聲招呼見個禮便識趣退去一旁。 那榜單一出,毫無疑問地,崔俊便是頭名。而且崔俊的題卷也被裝裱了掛在告示旁,讓人評判。 “我的兒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