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的‘英雄貼’你該聽說過罷?道理也是一般。花姑娘只須寫好一些打聽長孫無垢等人名的信札,蓋了‘殘月令’印章,‘飛鷹傳書’即可。只要是西域一帶的成名人物,每人一份。放眼當今之世,以冷月宮主的威名,還沒有哪個敢不買賬的!”

他頓了一頓,續道:“再說,天下受過冷月宮主恩義之人委實不少,自也不乏知恩圖報的。其實收到這份信箋之士,只是幫忙打聽訊息而已,舉手之勞,便可令鼎鼎大名的冷月宮主欠自己一個小小人情,何樂而不為?”

須知數十年來“冷月宮主”行俠仗義,扶危解困,只有他老人家去幫別人的忙,鮮有求人之事。今次也只不過飛鷹傳書,尋消問息而已,因此一眾書信到處,應者雲集。

當此之時,除非西域諸地並無屠大千,謝守信,長孫無垢等三人,否則只要是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料來不出數日,便即查到其下落。

江浪弄明白其中關竅,伸手摩挲殘月令,眼睛越發的亮了,問道:“這等好東西,怎會到了你手中?啊,對了,你家衛八太爺手下有‘七色燈籠使者’,難道這位冷月宮主他老人家手下也有甚麼‘冷月使者’不成?”

苗飛斥道:“甚麼‘冷月使者’?你這傢伙胡說八道,真是異想天開。冷月宮主自有其得力手下,多年以來,可不曾聽說過‘冷月使者’。”

江浪被他一頓數說,訕訕的很有些不好意思。

苗飛搖了搖頭,橫了他一眼,道:“看清楚了麼?還給我罷。”說著伸手過來。燭光之下,江浪見他手掌並不甚大,但黑毛茸茸的,甚是粗糙,倒似戴了一隻熊掌也似的手套一般。

他將那枚“殘月令”放在苗飛掌中,突然舉起碗來,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喟然嘆道:“除暴安良,賞善罰惡。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自當如是也。唉!”言下對那位“冷月宮主”充滿了不勝仰慕欽敬之情。

苗飛臉有異色,向他凝視片刻,微笑道:“原來淡泊自甘、與世無爭的江大掌門,竟也會有如此豪情勝慨,倒也難得。”將令牌放入懷中,收斂笑容,又道:“看來你很想見一見這位前輩高人,對不對?只不過,‘冷月宮主’他老人家乃是不世出的世外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世俗之人想要見他一面,委實不易。”

江浪搖頭嘆道:“當然啦,似這等前輩高人,自是可遇而不可求。記得先師在世之時曾經說過,人生於世,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其實我真正佩服的並非這位老前輩的蓋世神功,而是他懲奸除惡、替天行道的俠義行徑和菩薩心腸。”

苗飛默然半晌,說道:“至於這枚‘殘月令’如何落入我手中,暫且不便奉告。啊呀,我怎地跟你羅裡羅嗦,盡說些不相干的閒話,還沒提到正題呢。這全都怪你,問東問西的,老是胡亂打岔。從此刻起,你只管聽,不許問,明白了麼?”

江浪見他突然發起脾氣來,暗暗好笑,心道:“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花姑娘竟能使動西域一帶黑白兩道的豪客,隨便一問。你卻拿出‘殘月令’,又說起冷月宮主的來歷,卻來怪我。”便點了點頭,道:“好,你說,我聽。”

苗飛又橫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甚麼,又低低一笑,俯下了頭,輕聲道:“花姑娘到處飛鷹傳書,以十三張帶有‘殘月令’印章的西域信札遍示各地黑白兩道的人馬,助你打探訊息。此次得到的兩個訊息內容是:其一,最近中原武林發生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便是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