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便即快步下樓,來到後院的東廂房中。那是客棧掌櫃孫宏夫婦所居的兩間大房,這時候竟也是門戶大開,紅燭搖晃。

孫氏夫婦的臥室中一片寂靜。只見一名灰袍漢子坐在桌旁,微微側頭,正自拿起燭臺旁的小銀筷,剪去了燭心。

那灰袍漢子自然便是苗三爺苗飛了。

江浪奇道:“苗大哥,你,你怎麼在孫掌櫃臥室中?”

苗飛頭眼皮也不抬一下,問道:“客棧的人都不在了,我不找店掌櫃的,卻去找哪個?對了,江兄弟,難道你不會‘傳音功夫’麼?”

江浪點頭道:“姬老前輩也曾教過我,只是極少用得上。”苗飛道:“那這樣罷,以後你便用在我身上試試。我長得醜,不想跟你面對面的說話。”

江浪一笑,道:“苗大哥是個奇男子,好漢子。小弟又怎會以貌取人?”

苗飛仍是眼皮也不抬,將小銀筷放回燭臺旁,淡淡的道:“是麼?我還以為有艾達娜這等千嬌百媚、碧眼金髮的西域豔女,你便忘了正經事了呢?”

江浪猶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搔搔耳朵,道:“苗大哥,你這話是何意?我,我,小弟不太明白?”

苗飛淡淡一笑,道:“你今夜幫了哈克札爾兄妹大忙,甚至改變了哈薩克汗國皇權歸屬,可說是居功至偉。我瞧那位嬌滴滴的艾達娜公主,多半會看上你啦。江兄弟,若然哈薩克汗王有意招你為駙馬爺,你待怎地?”

江浪哈哈大笑,搖頭道:“原來你是說這個啊。那又怎麼可能?”

苗飛橫了他一眼,正色道:“你笑甚麼?托爾根那廝處心積慮,謀害親兄,卻被你從中破壞,救了哈克札爾,還捎帶救了一位艾達娜公主。於情於理,人家必有重謝。適才我可是瞧得分明,那位艾達娜公主八成是愛上你啦?江浪,你且說說,你到底答不答應這樁婚事?”

江浪忍俊不禁,一伸舌頭,笑道:“我跟這位艾達娜公主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只今日初見而已。壓根便沒甚麼感情,何談婚嫁之事?再說,我是漢人,又是一介布衣,可從未想過娶番邦的公主,做駙馬爺。苗大哥,你怎麼又提這些事情了?”

苗飛瞪視著他,緩緩說道:“我有一言相問,希望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江浪見他說得鄭重,便坐在他對面椅上,道:“好,苗大哥,你問罷。”

苗飛微一沉吟,道:“倘若你是一個尚未婚配的男子,讓你在花小憐和艾達娜之中選一個,你會選誰?”

江浪又搔搔耳朵,皺眉道:“可是我已經有娘子啦。”

苗飛伸手一拍桌子,怒道:“我這話只是打個比方。快說!江浪,你平心而論,要說老實話,不得騙我。”

江浪見他大發雷霆,不像是開玩笑,心中一動:“苗大哥是喜歡小憐姑娘,難道今天見了艾達娜生得美貌,又對她動了心?嗯,多半如此。他自己弄不明白該喜歡小憐姑娘,還是喜歡艾達娜,便讓我替他選一個。”側頭想了想,微笑道:“我若當真尚未婚配,自然是選小憐姑娘。”

苗飛一呆,問道:“為甚麼?你不是說花小憐容貌不及艾達娜麼?”

江浪搖頭道:“小組弟確是平心而論。小憐姑娘是我所見的最美麗的女子,又是個聰明絕頂、有情有義的好姑娘。男子得妻如此,夫復何憾?艾達娜公主雖然美貌,但相較之下,還是有所不及。”

苗飛呆了半晌,忽地站起身來,揹著雙手,在室中踱來踱去。

江浪愈覺好笑,道:“苗大哥,我要是你啊,就一定選小憐姑娘。這等良配,可遇而不可求。你別再猶豫不決啦?”頓了一頓,又道:“這樣罷。下次見了小憐姑娘,便由小弟做兩位的冰人,來替苗大哥提親。尊意如何?”

苗飛聞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