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只能強鎮心神,故作正色道:“顏將軍,話可不能這麼說,不錯,劉備和周瑜確實都是顏將軍打敗的,但若非我主當初將劉備拖住,顏將軍又怎能有時間擊敗周瑜,再從容的殺劉備一個措手不及。不管怎麼說,我主也為盟軍做了極大貢獻,如今若連些許土地也不讓我主分得,試問公平何在?”

“公平?哼!”

顏良刀鋒似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屑,“當今這個亂世,誰的拳頭大,誰就是公平,這麼粗淺的道理,難道袁紹當初沒教過袁尚這小子嗎。”

字字如刀,極盡暴橫與霸道。

那言詞之間,更是毫不掩飾對袁尚的嘲諷。

逢紀神色立變,臉龐已是漲成通紅,隱忍著怒氣,沉聲道:“顏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本將要袁尚把包括襄邑、雍丘、陳留城在內的南半個陳留國讓出來,做為本將為他解圍的報酬,之後袁尚想跟劉備怎麼血拼,本將一概不管。”

顏良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獅子大開口”。

這陳留國位於許都之北,延津、白馬等渡口就位於此國,而官渡之戰,也正是在此國發生。

顏良只有將雍丘、襄邑,以及陳留國國都陳留城據為己有,才能與梁國、譙郡北部連成一線,在許都的外圍,形成半圓形的一道屏障。

唯有許都穩如泰山,顏良在中原的統治才能如磐石般堅固。

如今袁尚據有雍丘等城,如果可能,他的輕騎奔襲南下,不一日就可直抵許都城下,這樣的話,顏良就必須要在許都留重兵加以防犯。

為了能夠集中全力掃平東吳,顏良自然要削減許都留守之兵,那麼,奪取雍丘、陳留許城,在許都外圍建立起有效的防線,便成了勢在必行之事。

顏良當然不會和袁尚透露自己的戰略,他也根本不需要,以他現在的實力,他就是有這個資本,霸道的跟袁尚直接索要。

逢紀卻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被顏良的獅子大開口是嚇了一跳,一時間竟驚的不知如何以應,更是萬想不到,顏良翻臉竟會翻的如此之快,前一秒鐘還跟自己談笑風生,後一秒鐘就咄咄逼人的索要土地。

逢紀是既驚又怒,不禁皺眉道:“顏將軍,袁顏兩軍可是盟友,你如此公然的向盟友勒索土地,就不怕天下人笑將軍背信棄義嗎?”

逢紀不敢跟顏良來硬的。竟然是講起了大道理來。

顏良開始狂笑,笑聲之中,充滿了諷刺。

逢紀額頭冷汗直滾,既是尷尬,又是茫然。不知顏良在狂笑什麼。

而那狂笑之聲。更是笑得逢紀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笑聲嘎然而止,如刃的眼眸中,殺氣與鄙夷如火在狂燃。

“我顏良連背叛袁紹這種事都敢當,難道還怕你們這班宵小笑我背信棄義嗎?”

狂妄之言。狂到極到,狂到逢紀嗔目結舌,無言以應。

又是一聲冷笑。

“再說了,當初袁尚那小子,為了求我發兵。連自家嫂嫂都能拱手相送,他都不怕天下人在背後戳他的脊樑骨,我顏良又有何懼。”

連番的狂言,連帶著冷嘲熱諷,已令逢紀汗如雨下,既是驚怒,又是尷尬。

尷尬了好一會,逢紀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著膽子道:“顏將軍也不用逞口舌之快。你想索要半個陳留國,我家魏王若是不給,又當如何。”

“不給麼,嘿嘿,那我就只好借你逢紀一物一用了……”

顏良嘴角掠過一絲詭笑。陡然間臉色一沉,厲喝道:“來人啊!”

話音落,身後侍立的周倉虎步而上,殺氣騰騰。

逢紀大吃一驚。只顏良一怒之下,打算要他的性命。不禁嚇得是神色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