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萬的西域軍,頃刻間死傷慘重。連逃都來不及逃。陷入了任由宰割的慘烈困境。

亂軍中,雄心勃勃,自恃極高的月莎,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西域將士,如脆弱的野草一般,成千上萬的被楚軍收割去性命。

生平頭一次,月莎的心靈,受到了真正的震撼。

哪怕在前一次玉門外之戰失利時。月莎的自信心都只是稍稍受挫,她一直認為。楚國並沒有傳聞中的那強大,她樓蘭明珠,終有一日可綻放光芒。

可今日,面對著楚軍,泰山壓頂般的進攻,在這絕對的實力面前,月莎的自信心,卻被摧殘到了極點。

月莎的心中,第一次湧現了無限的驚怖。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世上,竟然存在有如此可怕的軍隊,簡直如同地獄中殺出的魔鬼軍隊,任何生靈在這支軍隊面前,都是那麼弱不可擊。

這支軍隊的領袖,就是那個傳聞中的顏良。

亂軍中,身披金甲的顏良,已闢波斬浪,如入無人之境

青龍刀過處,成片成片的人頭,被他斬上天空。

超越呂布的存在,當今之世,誰還能做他的對手。

那飛灑的鮮血,那四濺的人頭,讓顏良感到了深深的快感,他的血液在燃燒,他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彷彿融化在了這片修羅戰場上。

帝王的榮耀,雖然很好,但在戰場上殺敵斬將,那才是真正的痛快。

此時的顏良,已不是在打仗,而是在享受著殺戮的快活。

無與倫比的快感。

龍刀掃過,斷肢與折損的兵器漫天揚起,鮮血如雨點般濺落,在一片肢離破碎與嚎叫聲中,顏良彷彿那地獄的魔神,遇神殺神,遇佛斬佛。

長刀所向,無人能敵。

“哈哈,痛快,痛快啊!”狂殺中,顏良放聲大笑,何等的英雄氣慨,何等的快活。

那些肝膽已裂的西域人,早已為顏良的狂殺之威嚇到半死,丟盔棄甲,只顧盲目的抱頭鼠竄。

穿過橫飛的血霧,月莎清楚的看到了,楚國皇帝大殺四方,無人能敵的神威。

月莎徹底的被震住了,她僅存的自信,在顏良的絕對實力面前,統統的都被撕碎。

此時,她才清楚的意識到,她想親手斬殺顏良的想法,有多麼的幼稚,有多麼的可笑。

以顏良那超絕的武藝,她若與交手,只一合,恐怕就是要被斬下馬來。

清醒之餘,月莎產生了深深的畏懼,現在的她戰意全無,哪怕看著顏良狂殺她的族人,也不敢上去招惹。

“月莎啊,我們該怎麼辦?”疏犁者驚恐的叫道。

月莎從驚恐中清醒過來,環看一眼四周景象,卻見大批潰散的西域軍,正向著北道方向撤去。

“不行,咱們不能跟著他們和北道逃,父王,趕緊率部眾脫離戰場,向南往咱們鄯鄯國撤退。”

月莎也不等疏犁者答應,就喝令左右親軍,擁著他的父皇,向南逃去。

月莎也不遲逗留,率領著千餘殘兵,緊隨在後面掩護。

回眸望去,顏良那狂殺神威的形象,越來越遠。

然而,顏良在她腦海中的恐怖印象,卻是越刻越深,再也無法磨滅。

“顏良,顏良……”

月莎咬牙唸叨著這個名字,拍馬疾行,頭也不回的逃離。

疏犁者很聰明,沒跟著大部隊撤逃往西面的焉耆國,而是徑直撤向了南面,自己的鄯善國。

盟主毗加,還有大部分的五國將兵,卻都在跟隨著他們的盟主,沿著西去的大道,向著焉耆東面的車師城逃竄。

他們以為,楚國的進攻,只是從東面而來,只要他們頭也不回的往西逃,必定能逃出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