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側殿中,大理寺卿坐在主桌正在審問,寧世子則坐在一旁聽審。

下頭御醫上官江軟著腿、臉色慘白的站著,宋姨娘跪在阿依的另一邊,口中依舊塞著白帕子,連手腳都被綁了個結實。

季雲流由七皇子帶進去時,大理寺卿微微一怔,而後同寧世子一道起身行了個官禮,似乎未見到六娘子一般,揮手讓人再搬來三張椅子讓三人都坐於一旁。

“穆王殿下,”陳德育讓主薄把審問下來的供詞卷宗全數拿到玉珩面前讓他過目,“阿依已經全數招供,說景王侍妾肚中的便是她下的神蟲蠱,此蠱能讓人腹中脹大吞人精血,能在腹中養上數月之久。”

玉珩翻著卷宗,環視一圈:“那阿依呢?”

陳德育道:“她情況穩定了一些,下官便讓她在側房中口述讓她下蠱的人的面貌。”陳大人辦事迅速,事無鉅細,把那些大夫替宋姨娘把脈全數是喜脈的事兒都說了。

“那可曾知曉到底是阿依透過景王府的何人給景王侍妾下的這蠱?”

“阿依說她只負責把蠱放入在燕窩粥之中,自有人會把燕窩盅端走,所以她亦不知曉景王府接線人是何人。下官本想問一問景王府的宋姨娘,只是這宋姨娘似乎接受不了自己肚中是蠱的事實,只要口中拿出帕子,便會一直言辭激烈。”

這樣不配合的證人,陳大人也是深感無奈。

聞言,季雲流把目光移到跪地的宋之畫身上。

她面孔慘淡,就算被綁了手腳塞了口,依舊搖頭晃腦激烈動著,似乎根本不信自己肚中懷的不是皇家子嗣。

七皇子:“下蠱之人已經在此,只需給宋姨娘解個蠱,她不是便能知肚子是否真假?”

這事兒唐陳大人更加無奈:“回殿下,這蠱蟲兇殘,且在宋姨娘肚中已兩月有餘,已經食掉宋姨娘大部分精血,可謂與宋姨娘融為一體了,阿依說她亦是無法解此蠱。”

這話似乎刺激到了宋姨娘,她心情激動,面孔扭曲,整個人蹦起來又落下去,額頭撞到青石磚,伏在地上哭泣流淚。

這一幕讓秦二娘子於心不忍,她就算見過宋之畫為達成目的下作手段,但這件下蠱事件之中,她在其中確實算是個受害者,這般如花年華被蟲蠱所害,也實屬殘忍。

秦二娘子探過頭在輕聲問季雲流:“師姑婆,道家可有道符解此蠱?”

道符確實能驅邪避兇,但道符也確實不能當萬能符使用。

“連阿依都解不了,只怕我也不能。”一頓,季六從和荷包中掏出幾張道符,又道,“有沒有用我亦不知,你就把道符當成你的藥材,配上幾貼藥給宋姐姐試上一試罷。”想了想,她再抽出幾張道符遞向玉珩,“七爺,解蠱就算有法子還是需要些時日,但若讓宋姐姐看到自己腹中是何東西,那也是有法子的。”

七皇子看著季六手上的道符立即明白過來。

他讓人將道符化成灰,融於水中,叫獄丞將水給宋之畫灌下去。

大理寺卿的項上人頭壓在皇帝桌子上,死馬也要當成活馬醫,陳德育揣著沉甸甸的人頭,也顧不上六娘子荷包中為何能滔滔不絕的掏出道符來,立即讓獄丞照辦。

口中帕子被拿開,宋之畫得到機會又是一陣大喊:“我乃景王府的人,我肚中懷的是皇家子嗣,你們怎敢如此待我……唔唔唔……”

獄丞面無表情,一手掐住表姑娘下巴,讓她下意識張開了口,咕嚕嚕把那碗符水全數個灌了下去。

直到水確定被喝下去了,獄丞這才放開手,等在一旁。

眾人的目光全數在宋姨娘身上,每人眨都不眨一下的緊緊盯著她的肚子與口。

“啊……”不一會兒,宋姨娘便開始腹痛,一陣陣的腹痛讓她難忍忍受,她伏在地上直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