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顏面。

宋八齊可以想象,以後村裡會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樑骨。

他們肯定會罵他偏心大兒子,硬生生逼走小兒子。

想到此,宋八齊蹭地站起身,兩步來到宋三順面前,重重打了他幾耳光,罵道:“不孝的逆子!老子短你吃還是短你喝?你竟急著分家?怎麼?娶了媳婦翅膀就硬了?以為離了這個家會過的更好?做夢吧!”

這些話都是說給外人聽的,也是為了給自己正身。

宋三順生生受了親爹的巴掌,跪在地上不言語。

現在怎麼辯解都是錯,索性什麼都不說。

只要能分家就行,無論以後多麼艱難,也好過妻離家散。

“八齊,行了!”族長沉下臉。

都是活了幾十年的老烏龜,宋八齊這個時候的做派誰不明白?

族長捋捋鬍鬚,說:“不分就不分,孩子剛做河工回來,歇幾日說不定就打消主意了。”

宋三順剛想堅持,忽見族長朝他使眼色,立刻垂下頭去。

趙婆子一聽這話就急了,連忙過來拽住丈夫,從袖子裡扯出一塊帕子捂住臉哭哭啼啼道:“當家的,既然老三想分就分了吧,咱們做長輩的已經給他們娶了妻立了室,該做的都做了,再留就成了罪過。”

宋八齊也順坡下驢,坐回椅子上老淚縱橫:“既如此,就分吧。”

族長挑挑眉,看向宋八齊:“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趙老婆子急吼吼插嘴。

族長臉一沉,“我跟八齊說話呢,哪裡輪得到你個婦道人家插話!”

趙老婆子立刻縮起脖子,老臉漲得通紅。

族長繼續對宋八齊道:“你是想把三順單獨分出去?還是三兄弟都分?”

“既然三順要分,那就先將他一家分出去好了。”宋八齊用袖子擦著眼睛:“至於老二,等他回來後再說。”

族長看向宋三順:“你爹的話,可聽明白了?”

宋三順跪伏下去:“聽明白了,我願意先分出去。”

“好了,先起來吧。”族長朝他擺擺手,“聽聽你爹怎麼說。”

既然分家,肯定要分田產。

但宋八齊家登記在冊的良田還是原先那麼多,攏共不到八畝。

至於新宅子,不好意思,宋老頭說這個作為祖宅用了,以後不分給兒子,他自己留養老。

最後宋八齊只分給三兒子兩畝田地,就在靠山那邊,離村子有點遠。

另又給了一兩銀子,還有老宅那邊的房屋。

老屋共有三間正屋,一間灶房,一間偏房,全都是泥巴牆茅草頂的低矮土房,春夏季節屋頂的蟲子爬滿牆壁,臭不可聞。

屋內像樣的傢什都已經被搬去新宅,只餘一些破箱子爛櫃。

當然,陶碗與一張鐵鍋還在,畢竟宋家的肥豬一直是吳氏餵養,留著鍋,也是因為方便煮豬食。

另給五斗麥子,五斗稻米,算作三順夫妻的口糧。

三順沒意見。

今兒親爹就算什麼都不給,他都不能說什麼,只因是自己先提的分家。

而且親爹也沒死,財產的分配權都握在其手上,他想給誰就給誰,就連族長也不好說什麼。

分派好財產,大家將目光看向吳氏懷裡的小長安。

小長安下意識抱緊嬸嬸,緊張又無措。

她大概知道,他們想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