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置上坐好。蘇蘇不想爭吵,她打算換一個位置,卻又被另一個男人佔了位置。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全是來看熱鬧的。嗑瓜子的,奶孩子的,淘米的,洗菜的,應有盡有。這些人嬉笑著,全是來看蘇蘇出醜的。

前幾日,他們看見蘇蘇還畢恭畢敬,而今卻都換上這麼一副嘴臉,其原因當然是他們認定鄆哥的一席話定能使西門慶栽一個大跟頭,西門慶一旦消失,蘇蘇也不值得他們多費一絲一毫的心。

他們很願意看蘇蘇丟臉。

就在這時,穿紅戴綠,塗脂抹粉,明明都已過了半老徐娘的年紀的王婆卻打扮得像二八年華的少女款款而出,她一身嶄新的緞衣,手中端著新出鍋的牛肉,滿身的香粉味混雜著牛羊肉的腥臊,攪合成一股古怪的悶臭。看見蘇蘇,王婆嘴一撇,眼睛一翻,啐了一口,就一面嘲笑著蘇蘇一面招呼看來財大氣粗的鄆哥。

別人那樣蘇蘇倒還覺得能想得過去,王婆這般,卻實在是有些可笑,這個女人似乎已經遺忘她同西門慶本就是在同一條船上,西門慶翻了船,難道王婆還能從武松手中逃走?

王婆怎麼也不至於連這點小事都不明瞭。

要不然,這個女人不過是為了從鄆哥手中多賺點錢。

王婆充其量只是個自認為聰明的笨女人。

但往往,這種人會給別人添很多的麻煩。

蘇蘇決定警告一次王婆。

當然,還有這群混蛋男人。

手輕輕在胸口按壓了兩下,打算出擊的蘇蘇忽然想起十年前她媽西門總鳳在一次物理學的國際會議上首次提出時間機器的構想的事。

那一次,志得意滿的西門總鳳遭到場上幾乎所有物理學界權威的質疑。在那些男人看來,年僅三十二歲,沒有任何資歷的西門總鳳提出的這個構想不過是個白日夢。他們就那樣鬨笑著,將西門總鳳用十年時間得出的論證扔得漫天飛舞。

而西門總鳳就那樣站在演講臺上,始終帶著最優雅的微笑。

那天,因外婆生病而不得不跟在媽媽身邊的小小的蘇蘇也在場。那時的她很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要始終對那些毀了媽媽最寶貝檔案的壞叔叔們微笑。

後來,西門總鳳對小小的蘇蘇說:他們都在等著看我哭呢!他們想要看我崩潰,看我怒髮衝冠。到時候他們就有了最美麗的笑料。

——

所以,我不要哭,我要笑,我要一直對著他們笑。告訴那群以性別論輸贏的男人們,我永遠不會認輸。

從那天起,這句話就成了蘇蘇的信條。

看著那群在桌子上啃著牛肉,而後用油膩膩的手拿茶杯喝碧螺春的男人們,蘇蘇仰著頭笑了。

西門慶是吃肉的,她蘇蘇也不是吃素的!

老虎不發威,就當她是Hello kitty啊!

蘇蘇再一次朝著鄆哥他們坐的那張桌子走了過去。

看見她來了,一群男人趕緊移動他們或肥大或乾癟的臀部,大大張開佈滿補丁的短腿。其中一個還用手狠狠在桌上砸了一下,桌面狠狠震顫了幾下,看來頗有威勢。但蘇蘇也注意到,這是一張拼桌,下端是一張普通的方桌。應該是鄆哥為了讓這些三五流之徒同坐在一起而讓王婆在上面加了一張圓桌而已。

很不牢固。

蘇蘇在鄆哥對面站定,那些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

很好,這些男人大概都以為她想要做的不過是尋一張可以坐下的椅子,或者想要在這擺滿“山珍海味”的桌子旁安一個位子。

略微瞅了一眼對面的鄆哥,蘇蘇冷笑一聲,用力捏住桌子的一腳,她用自己所能使用的最大的力量將桌子狠狠掀了起來!絲毫不牢固的桌面瞬間傾斜向鄆哥的方向,王婆新端上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