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的話,然後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一不小心按到了喇叭,汽車嗡嗡的叫了兩聲。

聽到這車鳴聲,心裡越發煩躁。

用力踩了一腳油門,車嗖嗖在路上狂飆著,可剛到市醫院的停車場,他就發現了錢仲堯慣常開的那輛軍用悍馬,心裡一緊,急急下車就奔醫院大門兒去。

……

電梯在五樓停下,剛大步走出電梯,他就看到錢仲堯被勤務兵推著,正往電梯這邊兒過來。

四目相對,錢老二鐵青著臉,而錢仲堯表情平靜,甚至衝他淡然一笑。

一個糟糕的開始,經過亂七八糟的過程後,曾經設想過很多種兩人真正對恃的情形,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可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偶遇,卻不是偶然。

兩個人,一家人,按輩兒講是叔侄,可按年齡,算得上是兄弟,打小兒,也是像兄弟這般的相處。

那年那月,那時候都還是半大小夥子,對女人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幻想,兩人沒事的時候也常躺在自家院裡的草地上琢磨琢磨。

“仲子,你喜歡啥樣兒的女人?”

“……我沒想過,你呢?”

“盤兒得亮,胸大,腿長……然後麼,我也沒想好……”

“討來做媳婦兒?”

“說你傻吧,沒聽過女人如衣服這話兒?這女人就跟手上的槍一樣,玩玩就好,千萬別認真。”

“……”

他們都是這個社會的天之嬌子,外邊兒的人稱他們為高幹子弟,彷彿一輩子就只管享福來的,可別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身上還繫著家族的榮譽,父輩的尊崇。

所以,他們幸福,他們享樂,也空虛,也揹負著責任。

也就是那年,都青澀的年齡,老爺子卻準備讓兩人都下部隊服役,在此之前,還要進行一場比賽,輸了的就去最苦的特種兵狼牙大隊喂野狼,贏了的才去條件稍好的偵察兵大隊。

比賽的內容,是他倆打小就玩的遊戲——猜槍。

遊戲很簡單,參賽的人蒙上眼睛,就這麼伸手去摸,誰能又快又準的將整整兩長排的各類槍支名稱,型號,產地,口徑,有效射程一一報出,就算贏,反之,則輸。

作為軍人家庭的孩子,兩人對那狼牙大隊的‘血腥’事蹟簡直是耳熟能詳,裡邊的人全是特種兵中的佼佼者,但那種殘酷的非人般訓練……聽說還常常與野獸為伍,而那些教官還全都是沒人性的變態。

腦子裡不斷閃過那些恐怖的畫面,錢仲堯心裡真是磣得慌,手心裡全是溢位的冷汗,而錢傲則是一臉的淡然,若無其事的走向槍械架。

在以往的遊戲中,錢傲總是一摸一個準兒,得瑟得不行,而錢仲堯卻從來沒有贏過他,所以,錢仲堯知道,這次也不例外,他自己輸定了。

像赴刑場一般的,他也隨後走了過去。

“美國,巴雷特M82A1半自動狙擊步槍,最大射程:1830m”

“前蘇聯,AK74自動步槍。”

“美國,M16突擊步槍,口徑5。56×45mm,有效射程:有400m。”

“中國,JS05式12。7MM狙擊步槍。”

“……”

沒想到,一向屢戰屢勝的錢傲,這次要不就是猜不準射程,要不就是猜錯口徑,所以,最終比賽的結果,從來沒輸過的錢傲反而輸了。

呆愣了半晌之後,長吁了一口氣的錢仲堯也就明白了,他當然不是傻蛋,他知道,這是二叔讓著他,心裡狠狠地感動了一回。

“二叔,謝……”

錢傲忙不迭的阻止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滿不在乎地嗤笑:“臭小子,別他媽娘們兒樣,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