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遮掩形跡,便極不易;大隱者不同,可隨機應變形容,隱去原來之身,卻暫時換了一副身體。九華孩兒變作虯髯大漢,便是大隱。”九華喜得抓耳搔腮,道:“原來孤雲爺爺給我的好處,受享不盡。”旋即有些頹廢,嘆道:“可惜我的雷鼓雷槌,都落在墨家大院之中,現在可是赤手空拳。”青衣笑道:“你初來乍到,我便送你一件禮物。”朝妹妹女童道:“你去庫房之中,將我的一根烏雲槌和金錠鼓取來。尚有那彩霞筆和香草墨,各取一樣。”又對姊姊女童道:“紅桃閣中的胭脂,可還配好了。各取兩盒來。”女童相顧嘻嘻一笑,扭著跑開。不多時,兩人雙手分託,各捧了盤盞而來。

但見妹妹女童的一個黑色盤子上,兩根烏黑閃亮的小槌其其真正擺放於一面小鼓之上,鼓腰綁縛著一塊金光閃閃的明錠,十分奇異。另外一個青花盤子,卻是一根青色幽幽、如凝芳香的修長毛筆和一端飽色濃硯。那姊姊女童,雙手則並託著一個粉紅圓盞,合堆兩個旖旎錦盒,花結繽紛,顏色*。

青衣將烏黑雙槌遞給九華,前後長短,約莫尺盈,道:“此物喚作烏雲槌,乃是二十八星宿東方青龍之亢星送我之物,今轉贈於你。既是歌舞之槌,又可變化守護武神,庇護你周全平安。鼓為雷鼓,海山鐵豹之皮鋪築淬鍊而成,能成轟轟舞曲。”九華有些失望,問道:“不能擊雷麼?”青衣搖頭道:“我不喜和人打鬥,哪裡會有這等兵刃?至於鼓上的金錠麼?不過尋常的裝點修繕之物什,其實不過凡間的黃銅淬色鑄造,並非什麼真金。既無法力,也無大用,你若覺得累贅,便從筆上解下。”金算盤登時睜大了眼睛,道:“並非黃金而是黃銅嗎?”青衣笑道:“舞曲能怡人心情,也可振奮精神,如此好處,豈能憑錙銖說論價值的?焉不俗氣?這黃銅之錠,便是暗喻鼓瑟琴簫、笛鍾嗩吶諸物,彈奏合理,盡皆曲藝曼妙,足教世間渾濁錢財皆更為之失色。”九華滿臉通紅,道:“是我庸俗了。”斜睨金算盤一眼。金算盤哭笑不得,急道:“可別說是跟了我,反變得市儈。”九華扮作鬼臉,道:“其實我自聽了古大哥的琴聲和穆大哥的簫聲,便知道曲藝音樂,絕非市井金銀可以衡量的。”將那金錠高高舉起,果然和尋常黃金不同。金算盤訕訕而笑,心想:“這等不能流通之用的金錠,我也不稀罕。”

九華謝過,欣喜接了,那鼓用絲絛掛了,懸於腰間,無甚奇怪,可是兩柄烏雲槌看似細薄,接在手中卻覺沉重異常。金龍侍者道:“你還不通五音七音樂律之術,他日也學得如此本領,這兩柄黑槌自然就輕了。”青衣道:“烏雲之槌和鐵豹之鼓,略可助你彈奏舞曲,祭祀風俗、百姓娛樂,皆可派上用場,但若想完全依賴之,便成為所謂舞曲鼓神,那可是痴心妄想、水中撈月了,關鍵還在自身的勤修苦練。汝父親當年鼓藝平平,大夥不喜,它便發起蠻橫,從七郎祠附近捉了許多人至它山洞,勞作之後,便聽其打鼓,實是叫人啼笑皆非。你不要學之,該成為真正的舞曲鼓者。哎,我對你冀望甚重,烏雲槌固然好,要是落在庸碌藝者手中,卻也和明珠暗投無異。”九華端正臉色,大聲道:“觀主叔父,我一定修煉不輟,槌無倦怠,好教天下百姓聽得我的鼓聲,皆胸臆歡暢,而不是如我父親一般,嚇得群眾抱頭鼠竄、亂相奔逃,定教此槌此鼓在我的手中,從此大放異彩。”青衣笑道:“如此志向,殊可嘉獎。其實把兩柄烏雲槌給你的用意,根本還是替你護身,全為守禦寶物之使,你要是學樂學得好了,呵呵,但凡隨槌爛鼓皆可應彈高曲,又何必借重什麼烏雲寶物?”他對九華諄諄教導,九華皆銘記於心。

至於青色幽幽之筆,乃盤古開天地之時,從混沌之中伴隨天地而出的一件寶貝,稱為“青華筆”,妙處在於,狼毫不散,可拈三界氣息變為墨水 不需另蘸,便可書寫無窮,卻是青衣送給穆雙飛的禮物:“你好讀書,亦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