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背著手在旁左看看,右看看。荷包上鴛鴦戲圖水繡的極好,十分靈動。

聞櫻被他盯得極不自在:「陛下……」

宴語涼:「繡得真不錯,教教朕?」

聞櫻:「……」

聞櫻:「啥?」

大夏的古怪深宮秘史,今日也跌宕起伏難以預測。

堂堂錦裕帝說要學繡花。

宴語涼倒是自有道理——他反正都學給人篦頭了,也不怕多一樣手藝。

古人云,技多不壓身。

這樣萬一將來被嵐王流放去到什麼光頭佛國,梳頭吃不開了,還能去天橋底下繡個花維持生計。

唉,落毛的天子實屬不易。

皇帝說學繡花,還真擼起袖子就學。

聞櫻教是教了,卻暗自十分惶恐不安。曾聽說過天子荒淫、也聽說過木匠皇帝,卻聞所未聞天子繡花!

這若是被後世史官知道了,別說皇帝,她這一世清譽也全毀了啊!

到時候還不知會被傳成什麼妖妃侍女魅惑主上,竟把皇上帶壞去做女紅針線活???

宴語涼梳頭上手快,針線活也上手快。

不出一個時辰便順手了,拿針戳戳戳的不亦樂乎。

古人云,狡帝三窟。

他已經想好,他要繡個半拉荷包,再繡個半拉「嵐」字。繡好貼身藏著。

這樣下次再不小心惹怒嵐王被掐脖子,他便可以扭一扭,讓貼身荷包掉出來。

到時候嵐王看見天子親手替他繡荷包,如此情真意切,還如何生氣得起來?

棒哉,朕甚英明。

不過荷包還是太難繡了,玉絡子就簡單得多。

乾脆朕給嵐王打個醜到極致的五彩籠玉絡子!

讓嵐王那麼俊美正經的人成天穿戴個奇醜的絡子去上朝給群臣看,哈哈哈哈。

……

嵐王整個上午都水逆。

清早遇遠房表叔鬧事,朝堂中兵部戶部又推諉吵架、互不相讓。

諸多瑣事,忙了好幾個時辰累得黑著臉天下朝回來。

楚微宮暖陽透窗,安安靜靜,皇帝在繡花。

皇帝他在。

繡。花。

一個俊朗的男人叉著兩條大長腿山匪大王姿勢坐在茶榻上,卻拿著針一絲不苟地繡,那畫面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嵐王不禁頭疼,可能是太累出現幻覺了。

「青卿回來了!」

居然不是幻覺,嵐王更加頭疼。

這是一個喜歡摺子的皇帝,迎過來時先接了摺子。

還是一個很吵的皇帝。

一邊把摺子往茶榻上堆,一邊不忘嘆道身在高位也是不易,日復一日奏摺批不完。

但許是他聲音實在沉穩好聽,又許是他日日精神自帶燦爛,全不似前朝奚行檢、徐子真等一般鬥雞似的又或者一眾老臣成日棺材板臉。

嵐王固然頭疼,但成日是跟那群無趣之人周旋累了,看見有朝氣的人還是心情變好。

皇帝放完摺子又跑回嵐王面前。

嵐王默默地,指尖微微動了動。

宴語涼:「」

來呀,快活呀。摸朕呀。

觀察嵐王真有趣。

嵐王起初應是想抱他的,卻又似是遲疑天子尊駕不容褻瀆。

可掙扎著,又自顧自微微懊惱起來,彷彿在說此人反正已是本王掌中之物憑什麼我就不能抱!

宴語涼:就是就是,朕瞧你之前幾日也沒少肆意褻瀆朕,繼續來唄朕受得住!

朕就喜歡被美人褻瀆!

一陣香風,終於他還是給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