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丞相大人又有何干?」

「幹係?自然是有的。」溫羨不疾不徐開口,「梁守恆胸無點墨,卻身居知州要職,他是何人的門生,齊大人莫非忘了?」

齊大人啞口無言,默默站了回去。

溫羨步步緊逼,宋仁的面上終於露出了灰敗之色。他素來謹慎,卻不料到頭來會被自己的外孫逼到如此進退維谷的田地。

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住,宋仁暗暗咬牙,惱怒派出去的人都是草包,不僅讓溫羨能活著出現在這裡,還讓他查出了那麼多的貓膩。

然而宋仁到底是見慣了風風雨雨,知道今日自己是栽了,他抬頭看向雲惠帝,老淚橫流,「老臣胡塗吶,不該貪圖財勢,但老臣對陛下一直忠心耿耿,這通敵叛國的罪名,老臣擔不起啊…」

賣官蠰爵,貪圖銀錢,再怎麼罰都不會危及身家性命,而叛國的罪名一旦坐了實,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宋仁權衡利弊,只得咬牙認下前兩罪。

溫羨的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輕輕地哼了一聲。

老狐狸果然是打的好算盤。

不過,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其他的,慢慢來,他不著急。

雲惠帝緊緊皺著眉,心中的怒氣積聚,可面對涕泗橫流的宋仁卻發不得。

兩朝老臣,勢力必然盤根錯節,更何況宋仁還是平衡這朝中力量的關鍵人物,輕易動不得。

如今且徐徐圖之。

這樣想著,雲惠帝看向溫羨,問他,「溫卿如何看?」

此時的溫羨已經斂去了之前的鋒芒,拱手道︰「宋丞相只認下前兩樁罪,但不知這第三罪丞相要如何解釋?」

他平平淡淡地陳述,即使沒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卻也教宋仁聽了心口堵了血。

宋仁摸得清雲惠帝的脾性,知他問溫羨是想要順水推舟放自己一回,可這會兒溫羨看似退了一步實則緊咬不放…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臣唯有一死以證清白!」

說著便甩了一下袖子衝著金殿的盤龍柱撞去。只是還沒等他撞到柱子,就有人眼疾手快地將他拉住了。

大殿內陷入一片混亂,有幾人趁此機會跪到大殿中央替宋仁求情,同時還不忘指責溫羨手無證據就要逼死肱骨大臣、其心可誅。

最終雲惠帝怒喝了一聲才穩住了局面。

雲惠帝問溫羨,「溫卿折上各罪狀都歷歷數出證據所在,可唯有這最大的一樁罪名沒了證據,你可知此時朕治你一個誣陷忠良的罪名,你也是要吃苦頭的?」

「臣知道。」

「那罪證?」

「沒有。」

「你…」

到了最後,雲惠帝也只依著溫羨所列的前兩罪責罰了宋仁,奪了他的丞相之位,貶為太史編修,而溫羨也被禁足府中。

早朝散,群臣散。

領了禁足責罰的溫羨跟個沒事人一樣優哉遊哉地踱步出了大殿,才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之前立在宋仁身後的中年男人陰沉著臉站在不遠處。

溫羨看了一眼那男人,譏諷地笑了一聲,舉步往前走。

「孽障!」

就在溫羨要與男人擦肩而過時,那男人突然怒喝了一聲,引得不少還沒走遠的朝臣回頭張望。

溫羨腳步不停,男人氣沖沖地攔住他,濃眉倒豎,「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倫常在?親父不尊,構陷外祖,你出息啊。」

「親父?外祖?呵…」溫羨笑得譏諷,負手而立,淡淡地提醒眼前的男人,「定國公莫不是胡塗了?溫某孑然一身,何來不尊孝道倫常一說?」

「你!」

見溫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