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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夜,溫羨坐在竹裡館,因聽到隱隱傳來的動靜,便召了府裡的管家岑伯來問。
岑伯見自家主子皺著眉,便道︰「隔壁閒置的舊宅子翻了新修竣,聽說明天就有人搬過來,這會兒怕是連夜在收拾?」
端午後,溫羨便被雲惠帝指派出了信陵,今日不過才回府,一時不知自己要多個新鄰居。
「可知是朝中何人?」筇華街上住的都是朝中官勛,這般時候搬過來的,溫羨想起了一人,問岑伯,「是武安侯?」
岑伯點頭,又聽到隔壁的動靜,便請示道,「大人這些日子勞苦,莫若我去隔壁說一聲?」
溫羨擺了擺手,「不必了。」
屋外風吹竹動,「沙沙」的聲響將那動靜掩去幾分,溫羨抬頭看向窗臺上的斑駁竹影,半晌開口還留在書房裡的岑伯,「武安侯,可有送帖子過來?」
岑伯怔了一下,愣愣地道︰「前幾日送了來。」
自家大人曾在平州救過武安侯顏桁,那請帖還是顏家四爺親自送上門來的,也因為這個緣故,岑伯沒好當著顏四爺的面退了帖子,這會兒見問,便試探著開口問,「大人明日要去?」
聽見溫羨淡淡地「嗯」了一聲,岑伯詫異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那我現在立刻去準備隨禮。」頓了頓,又問溫羨隨禮的禮制,畢竟以前各府設宴送了帖子來都是被拒之於門外的,岑伯沒有準備隨禮的經驗,也揣摩不透自家大人對武安侯府的態度,只好謹小慎微地細細問了。
溫羨修長的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地叩了兩下,提筆在紙上寫下幾樣物件的名字後交給岑伯,「按這個準備。」
岑伯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瞄一眼就張大了嘴巴。
綠釉狻猊香爐、銀白點珠流霞花盞、和田碧玉畫壁琉璃杯盞一套…雖不過六七樣,但各個都是稀品。
岑伯為自家大人的手筆驚到,但也不多問,捧了禮單就下去準備了。
第二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沒有十分灼人的驕陽,徐徐吹過的夏風也摻了兩分涼意。
武安侯府開府的日子,前來恭賀的賓客不少,熙熙攘攘為往日頗有幾分冷清的筇華街平添幾分熱鬧的煙火氣。
溫羨持帖到時,酒席已開,他隨著侯府的小廝走到花廳,未曾多看席間其他一臉意外的賓客,徑直走到顏桁跟前,奉上賀禮,道︰「晚輩來遲了。」
送往溫羨府上的請帖是顏桁親自捉筆寫的,只他後來聽顏四爺細說了溫羨的脾性,知他從不抽身這些應酬,便當他今日不會出現,因此這會兒見了人,倒有些意外之喜,「不遲不遲,正好。」
說著他忽又皺了皺眉,「倒是沒聽到車馬動靜。」
溫羨和煦一笑,「晚輩就住在隔壁。」
「…」顏桁愣住了。
席上有人聽見,這會兒便開口笑道︰「怪不得溫大人今日會出現,這以後就是鄰裡呀。」
隔壁的宅邸大門常閉,顏桁之前未曾注意,這會兒聽了這一句便咧嘴笑了,客氣道︰「看來是緣分啊,以後多來府上坐坐。」
溫羨淡淡一笑,應下。
酒過三巡,忽有小廝從花廳外慌裡慌張地跑到顏桁身旁回稟,言道定國公溫恢攜禮登門了。
顏桁的一張笑臉頓時繃住了,他記得可沒給什麼勞什子定國公府送過請帖,溫恢這廝怎麼會不請自來?
若順從心意,顏桁很想閉門拒客,然而此時不行,人多口雜,他再大喇喇也知道不能授人以柄,更何況溫恢官大一品壓死人?
顏桁起身出去迎客,走到花廳門口忽然頓住腳步,他回頭看向依舊坐在席上的溫羨,見他神色淡淡的,搖了搖頭才往外去。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