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巨大的洞穴,灌滿了不斷冒著泡的血水,深不知底。血肉築成的洞壁還在輕輕跳動著,隱隱有心跳聲傳來。

而最驚悚的是,那血河中漂浮著的,分明是一個個嬰孩頭骨。

腥氣撲鼻,這就像一個變異的子宮,孕育著一堆嬰兒屍骨。而柳茵茵,正靜靜地漂浮在洞穴深處,安睡地樣子像個孩子。

蘇淺醍臉色一變,就要攔住身後的陸小刀,“小刀走開!”

可是一看到這一幕就駭得大驚失色的陸小刀卻沒聽到他哥的話,大叫一聲“茵茵!”衝了上來。

一旁的籬術來不及抓住他,“哎呀”叫喚著追上來,擠在他們後面對屋內詭異的場景大呼小叫。

陸小刀畢竟不知情況,也不敢進去,就停在了房門口,只是跑過來的時候沒怎麼注意,因為慣性一小半腳面踏進了與地板齊平的血水中,剎時一隻漆黑的小手從血水中冒出,攀上了他的腳踝。

他低下頭,看到一個剛剛發育完全的小小的嬰兒全力抱著他的小腿,全身焦黑,血紅的小口張大到極限,發出悽慘又虛弱的尖叫聲,不斷有表面黑焦的皮肉從他的臉上、身上往下剝落。

“啊!!!!”

陸小刀嚇得跌坐在地,不斷往後退去,籬術慌張中讓開,自己都險些摔了。

商略就在他們身邊,大手冷酷地抓過那小仔,用力一捏,孩子只來得及發出半聲高亢的慘哭,就成了一團軟肉,被商略厭惡地摔回了血湖中。

不知是那孩子的面板還是湖裡的血水有腐蝕性,不過幾秒功夫,陸小刀的褲子就被蝕成了破布,小腿上的面板也出現了損傷。

“小刀你沒事吧?”

陸小刀對蘇淺醍的問話充耳不聞,他似已經嚇傻了,木然地瞪著商略滿是血汙的右手。

站在最後的,是熊姑娘與琥伊,她們動作雖然從容,表情卻有些驚訝與疑惑,“現在居然還有這種級別的紫河嬰流落在外?”

心臟跳動的聲音漸響,屋內肉壁的勃動也越發清晰。他們望向遠處生死未卜的柳茵茵。

見陸小刀還癱坐在地上,籬術跨過他湊到近前,但是有了前車之鑑,他也不敢離得太近,偎在商略和蘇淺醍的中間,確定安全了才嘴裡嘖嘖做聲,“這還能有的救?”

“柳茵茵是母體,紫河嬰不會這麼快殺她的。”蘇淺醍嘴上說著,目光卻緊緊鎖住柳茵茵。

“可是我們要怎麼進去呢?要不叔你把這些血水燒乾?”

“你傻啊!那不就把柳茵茵燒死了!”商略很乾脆地賞他一個暴慄。

籬術抱著腦袋委屈地看蘇淺醍,蘇淺醍“嘖”了一聲,“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小術傻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籬術:“……”

他怎麼會天真到相信這兩個賤人!

這時,陸小刀稍微緩過勁兒來,腿軟地扶著牆,結結巴巴地問:“那東西,會把茵茵怎麼樣?”

“它寄居在柳茵茵體內,控制柳茵茵心神,不讓我們靠近,當然是為了保護自己。”

陸小刀痛苦地望著柳茵茵,深深的無助與擔憂。

這種時候,蘇淺醍也沒了照顧他的心情,“得像個辦法把水裡這些東西引出來。”

商略沉吟,“那是被紫河嬰鳩佔鵲巢,靈魂被困的胎兒,算是紫河嬰的雛形。”

琥伊突然柔聲道:“紫河嬰雖然兇惡,但是孩子心性。”

說起來紫河嬰也都是些可憐的孩子,連這個世界一眼都還沒見過,就無辜被害死了。冥府對紫河嬰的懲罰向來極狠,琥伊倒是一直於心不忍,只可惜這些嬰兒不見世事,人性都還沒健全,幾乎沒有軟化挽救的可能。

她瞭解自家兒子的作風,這紫河嬰犯在他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