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以後的夢想,在二十五歲以前,她只想遇到白馬王子。

眼睛水汪汪,笑得很可愛,身材高大健美,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吻她。

於是她遇到了段綾。

是不是任何美夢成真後總要付出代價?從基督山伯爵復仇到恐怖故事猴掌,如果她現在再要報復段綾,究竟又該再付出什麼代價?

蘇玟忽然覺得累,俯身至桌上,這樣一環一環因果而下,所有的美夢本質與噩夢無異。

下班後她又看到那輛銀灰sè別克轎車,停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蕭鎮並不算是富翁,真正的鑽石王老五應該開一輛耀眼明亮的蘭寶基尼Murcielago。

可在城市商業區五點檔中,銀灰別克商務車正統而務實,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個人地位。

蕭鎮坐在玻璃後面,眼神渴望而憂鬱。

如果他們之間有愛情,這樣的情景或許會顯得甜蜜又酸楚,可蘇玟此時只覺矛盾,倒有幾分像段綾開發新專案,動手?停止?成本與預算?

她表情複雜地看他一眼,回過身,往另一個方向奔過去。

晚上,蘇太太和她攤牌,逼她去相親。

介紹人是小區裡一位出了名熱心腸好做媒的沈阿姨,對蘇玟的過去影綽綽聽過幾分傳言,並不知根知底,於是男方的條件也說得有些含糊,只虛報了年紀相貌與工作xìng質,據說比蘇玟大三四歲,一米八的個頭,在一家國有企業裡當營銷經理。

等蘇玟知道這件事時,約會時間與地點一早已商量妥當。

蘇太太喜不自禁地告訴女兒,“對方說不在乎女方過去與家庭背景,只要人長得清秀,有固定工作就可以。”不等她反駁,已一手指了她額頭,喝,“玟玟,你還以為自己才十八歲呢,女人一過二十五,rì子過得飛快,眼一眨就成了滯貨,你再這麼傻乎乎的混rì子,一點打算也沒有,小心以後有得是苦頭吃。”

她紅臉未老,沈阿姨白臉已上,她卻是笑得臉上肉山肉海,拉了蘇玟的手,以一種推心置腹的,無比體貼的口氣,輕聲道:“小蘇,這種事沒有什麼好難為情的,不走出去見面又怎麼能碰到緣分?放心,我介紹的人絕不會差,無論人品家境,哪一樣都包你滿意。”

蘇玟用力掙出手來,勉強笑:“既然條件這麼好,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

“唉……你這孩子!”她母親跺腳不迭,恨得眉毛也擰起來。

“沒事沒事,女孩子害羞是很正常的。”沈阿姨忙擠過來擋在蘇太太和蘇玟中間,她新塗了鮮豔的口紅,質地卻很沉澀,愈發引得唇皮乾燥,有幾處翻卷起來,那裡的口紅便顯得特別厚。

“小蘇呀,做兒女的不能光顧了自己貪玩,也要多體諒一下父母的心。”沈阿姨渾身胖胖的,惟有一雙手自認為很登樣,白且肥,眾人齊稱讚有福多壽配紅寶綠寶最佳的一雙肉手,一手戴兩枚黃澄澄的金戒指,另一手是一隻翡翠與一隻白金座鑽戒,鑽石有白果大小,不過顏sè發黃,像粒陳年的幹蓮子。

此時她便把這雙手搭在蘇玟肩上,迎著吊燈閃閃發光,自己邊欣賞邊笑咪咪地說:“市面上的年輕人都說要dú lì單身,可小蘇你不該有這種想法,你看,自從你爸爸去世後,這個家像失了魂一樣,沒有個男人做主心骨怎麼成?要是你真的心疼你媽,就該早點把婚姻大事定下來,母女倆個有個依靠,這才是真正的懂事呢。”

不提這話還好,一說依靠和男人,蘇太太立刻被觸到心事,捂了臉,嗚嗚哭起來。

“媽!”蘇玟被她哭得臉紅,母親總喜歡在外人面前訴苦作委屈,動作口氣活像五十年代被丈夫拋棄的小家碧玉。

她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埋怨出來,頂了沈阿姨責怪的目光,只好喃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