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了。”

明宗一愕,抬起頭來,訝異地看向鄒皇后。

鄒皇后低頭看著紙條,冷道:“大兄的心腹幕僚從書房出來時,滿臉是汗,還嘟囔了一句小的比老的還毒辣。而大兄昨夜與雍郎私話多時,然後整夜反側。”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是一層寒霜:“可咱們的溫郡王殿下,卻睡得安穩異常。只怕今日晨起,早課的時辰都沒有錯了一絲呢!”

明宗的神色凝重起來,低聲道:“我與大兄交手多年,他的路數很好對付。但是雍郎……”

鄒皇后搖搖頭,看著明宗的眼神散發著隱隱的尊敬:“雍郎肯定早就在明裡暗裡地影響大兄的決策了。只不過聖人獅子搏兔,欲盡全力罷了。”

明宗微微鬆了鬆肩膀,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影:“皇后不要誇朕,朕會自得。”

鄒皇后也翹了翹嘴角,看著明宗,柔聲道:“臣妾知道聖上一向自制,便得意,也不會忘形。”說完這個,就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樣,眼神飄向了太后內殿:“王全安和陶一罐怎麼回事?這樣久?”

原來待寶王一走,明宗和鄒皇后就到了西暖閣喝茶暖身,順便令王全安和陶一罐仔仔細細地給太后診治身體。

孫德福聽了,忙出去領了二人進來。

王全安施禮後卻不吭聲,只是胳膊肘一拐陶一罐,示意他來。

陶一罐上前半步,叉手躬身,低聲道:“太后娘娘似乎是服食了一種毒藥多時,只是數量甚微,如今驟逢大變,心神失守,所以才激動了毒性。昏睡至今,便是這個原因。”

明宗和鄒皇后的臉色都是一變,兩個人同時坐直了身子,異口同聲:“甚麼毒?可有妨礙?”

陶一罐躊躇片刻,低頭道:“微臣孤陋,這種毒還真不曾見過。臣請聖人的旨意,能不能讓微臣的兄長來給太后瞧瞧?”

鄒皇后忙不迭看向明宗,連連點頭。

明宗介面便道:“德福派個妥當人,立即悄悄將陶谷帶進宮來!朕今日哪裡都不去,就在此處守著!”

午時,已經專研南疆奇毒二十多年、陶一罐的堂兄陶谷,喬裝成一個內侍,悄悄地進了宮。

見了面,明宗立命免禮,趕緊先給太后聽脈識毒!

陶谷年過四旬,正當壯年,可因為前半生挫折,如今竟然已經鬚髮花白。但性情卻已經磨礪得沉穩異常,一張方臉上,慈眉善目,不細看,卻顯得平庸之極。

鄒皇后坐在明宗身邊,忽然心中一動,扭臉輕聲問尹線娘:“燕娘在哪裡?”

尹線娘低聲回道:“昨夜聽說太后一直未醒,不放心,跑了來,一直在看著藥爐子,不讓別人碰呢!”

鄒皇后微微低頭道:“你去,讓桑九去替她給太后煎藥,然後讓她去給這個陶谷打下手。”

尹線娘心中一轉,以為鄒皇后是為了讓桑九分分神,不至於一直在餘姑姑的棺槨前太過傷心,便忙應聲去了。

陶谷對著帝后二人拱手為禮,慢慢地去了太后床前,挽了挽袖子,平心靜氣,然後方微微合了雙目,伸指搭脈。

不一刻,便又換了另一隻手。

然後微微蹙了蹙眉,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就要揭開帳子。

一個身影忽然擋在他的面前,聲線刻板:“陶大夫不要孟浪,這是當朝太后。”

陶谷微微一愣,但見面前一個女官打扮的三旬左右的女子淡雅凝立,眉目之間,竟是一片似曾相識的清冷,便退後半步,微微躬身,道:“須得看太后面色、眸子和舌苔。還請姑姑通稟聖人。”

那女官聽得“姑姑”二字,微微一愣,忽然面上多了兩分氣惱,也不答話,抬頭看向另一邊站著的宮女。

女官正是牟燕娘,宮女卻是採菲。

採菲看著牟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