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只是稍稍安慰了自己風華絕代的母親幾句,便笑著推她走:“您放一百個心,我在宮裡好得很。”

高夫人雖然眼角唇邊已經有了碎碎細紋,但仍舊是個令人窒息的大美人,聞言擦了眼淚道:“我知道了,我們也很好,你阿爺阿哥都好,你不要記掛,若有事就說話。”

待高夫人走了,高美人一回身,連忙低頭擦淚,眼角不自覺一溜,卻發現邵寶林和耿美人面對自家的親眷時,表情都極其不自然。

凌婕妤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卻趕緊衝她搖了搖頭,然後低頭跟自家的母親細聲細氣地說:“您不信我的話,總得信嬸母的話。我如今的確不受寵,勻不出多餘的錢來給家裡用。”

高美人聽得一愣,腳下便走了過去,向著面帶不虞的凌大夫人一欠身:“凌夫人好。”

凌大夫人勉強一笑,忙遮掩道:“淨胡說。你沒聽真,我是問你用不用家裡勻些錢來給你用!既然你不受寵,只怕這些衣飾上也就沒有大花銷了,看來是不用我幫忙的了。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你有事告訴你嬸母——哦,你嬸母已經去偏殿了,那我也走了,你自己保重!”說著,衝著高美人假假一笑,匆匆忙忙走了。

凌婕妤在她身後屈膝:“母親慢走。”

高美人抓著她的手,充滿疑問的目光看向她。凌婕妤回眸一笑,面上平靜無波:“我阿爺的續絃。”

高美人心內嘆息,便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一起往偏殿走了。

耿美人和邵寶林不知何時也跟了上來。

邵寶林嘆道:“我從來不知道,繼母原來有這樣可怕的。”

耿美人也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低下頭,低聲道:“繼母本來就是這樣可怕的。”

高美人回頭看看她們倆,眼中露出同情之色,低聲道:“我只道貧賤人家百事哀。卻原來,一家子親骨肉相親相愛,比多大的榮華富貴都強。”

凌婕妤淡淡一笑,道:“咱們進了宮,便姓李了。什麼家不家的,沒家最好,有家才拖累呢!”

雖是憤怨之語,反倒是引起了耿美人和邵寶林的共鳴,都不由自主地點頭稱是。只有高美人,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

……

戴皇后換了一身赤金色右衽長袍,腰間束了寬寬的靛藍色腰帶,去了鳳冠博鬢,梳了牡丹頭,簪了赤金的步搖,耳上戴了明月璫,一身華貴雍容,跪坐在鳳榻上,看著下首坐著的幾位夫人笑道:“又是一年了,辛苦各位夫人。”

大家都笑著謙虛。

魏充媛見幾位位高權重的夫人都似不太買戴皇后的賬,急忙悄悄地給自家母親使眼色。魏夫人便忙笑著道:“今年看著皇后娘娘似乎比去年清減了好些,宮中這陣子可是忙得很?”

戴皇后含笑頷首:“多謝魏夫人記掛,倒是還好。不過十月時惠妃查出有孕,跟著忙亂了一陣子。如今三個月多了,胎氣穩當,我倒是清閒多了呢。您瞧著我現在瘦,這可是已經養回來不少了。”

魏夫人一聽她提到惠妃有孕之事,便是一噎。心下惴惴,只怕這個話題戳著了戴皇后的肺,若惹得她不高興了,反倒不好,便賠笑了兩聲,卻不敢往下接了。

一邊英國公夫人聞氏聽了這話,便冷哼了一聲,想要接話,卻被自家女兒裘昭儀暗裡地一把緊緊抓住她的手攔住了。裘昭儀截口便道:“若說今年的天時實在是好,風調雨順的。不過聽說前陣子華陰那邊下了大雪,如今可停了?”

凌家的二夫人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聽這話便知道裘昭儀是在扯開話題,心中反倒對這個小娘子有了三分好感,不由得便圓場答道:“停是停了。不過那邊的路被阻得夠嗆。昨日還聽我家那口子說,如今軍隊上的飛馬來報,商旅行客都剛剛開始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