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等這一整套做完,一般戴皇后也就從清寧宮動身了。

鄒惠妃便拆散頭髮,脫掉外衣,安適地躺到床上。等戴皇后來了,進行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沒營養的談話,然後在床上坐起身來恭送戴皇后走。接著躺好小憩大約一刻鐘,起身,寫字、讀書或者撫琴。午飯,午睡。

下午牟一指來時,一般先到廚房,和邴阿舍一起點檢第二天的飲食單子,並查驗尚食局送來的菜蔬。完畢後,鄒惠妃也就午睡起來了。牟一指看完脈,告辭回府。

到得晚膳時,大部分時候明宗會過來;如果明宗不來,會使人通知,那鄒惠妃就遣人將沈昭容叫過來一起吃飯。飯後大家說笑一回,安睡。

每日如此,規律得很。

如此這般,一個月後,戴皇后發現自己這每天去的法子,一來並沒有擾亂鄒惠妃的心神,她的氣色越發見好;二則對其他嬪妃沒有任何示範作用,竟是除了自己,仙居殿有七八十個理由等在那裡,就是除了沈昭容一概不見;第三,竟然自己反而越來越焦躁,已經在仙居殿裡發了兩回莫名的脾氣!

這個法子竟然不奏效!

當年德妃去看望賢妃,每次都能把她氣得臉白氣堵,那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戴皇后自己暗自掂掇,看來得另尋新法,否則,沒等鄒惠妃的胎出問題,自己也被氣爆炸了。

想了想,戴皇后樂了,當年崔修容的胎怎麼掉的,如今,還讓鄒惠妃的胎怎麼掉!

算一算,鄒惠妃的胎馬上就要三個月了。到了三個月頭上,胎兒已穩,自己就可以召集眾人一起去看了!

戴皇后想到這裡,得意地笑了起來。

梅姿看著她的側臉,覺得自己的人生越來越灰暗了。

……

……

崔修容已經安靜了下來。尤其是收到裘太后的茶具之後。

明宗只來了一次,但是念著要“回”仙居殿陪鄒惠妃用晚膳,所以只是在紫蘭殿坐了一會兒,喝了一壺茶,就走了。

事後,邵寶林看著崔修容有些失落卻又竭力抑制住自己的臉色,不由得面露難過地上前輕聲安慰:“姐姐,沒法子。總要等她三個月胎穩之後,否則聖人心裡總是有些膽小……”

崔修容低著頭,低聲道:“那時,他隔天來,從不吃飯,也只是喝杯茶,坐一坐……我心裡還替他解釋,是膽小,怕別人害我,所以不敢寵……可現在……”

邵寶林聽著,似乎十分替她難過,還是勉強解釋道:“那怎麼能一樣……何況,惠妃這一胎,難免不會讓聖人聯想到姐姐那一胎,所以聖人更加緊張那一邊。在姐姐這裡,也越發不敢多呆,也有擔心姐姐會更加傷心的意思……”

崔修容呵呵低笑,輕聲喃喃:“對啊,那怎麼能一樣……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修容,父親又是那之後才被提拔了尚書,似乎還得領人家的情……可她呢,她一家子的勢力早就遍佈朝野,她又是結髮妻子,節宴上被人刁難還能給聖人贏來如雷盛讚……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邵寶林低低地飲泣起來,哭著道:“姐姐,你別這樣,孩子沒了還能再生,聖人對你始終有愧,不過是要等她的胎氣穩下來,到時候聖人一定會留下的!姐姐,你一定能夠復寵!”

崔修容搖了搖頭,看向桌上裘太后令人送來的那一套茶具,輕輕地笑了:“邵妹妹,你認得這是哪裡的瓷器麼?”

邵寶林看了一眼,擦了擦淚,忽然訝然道:“咦?怎麼太后處的茶具竟然不是越瓷而是邢瓷?”

崔修容微微一笑,輕聲道:“所以才送了來給我。陸羽茶經裡說,邢瓷不如越瓷者三。可知,我不如鄒氏者,亦有三。”

邵寶林見崔修容越發消沉下去,心思急轉,忙分解道:“姐姐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