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天,嵐嵐又是這樣好的人才,我們攀個什麼樣的親家攀不到?你這樣放話,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來一大群,我看著個頂個不順眼,哪一個哪一點配得上嵐嵐半分?”

裘夫人賭氣,便道:“我知道你忙,忙著結交權貴子弟們,如今這些上門的人裡頭,也未必沒有好的,我瞧著最近連達郡王都來了府裡兩趟,如果你要結交人,這樣的人難道不好麼?”

裘峙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連聲音都沉了下來:“達郡王是在外頭跟三郎認得了,每次來也只肯見三郎,我這樣的大老粗,人家看不上眼。”

裘夫人意外得很:“怎麼會?三郎才十二,那樣小!你好歹也二十多了,難道還不如三郎入人家郡王爺的臉?”

裘峙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

旁邊服侍的心腹看著裘夫人只嘆氣。

心笨就得了,怎麼還這樣嘴笨?!

……

……

達郡王小小年紀就熱愛在外頭遊歷。

大約十三歲左右,就帶著保鏢侍衛跑了出去玩。宮裡繼位沒兩年的昭宗,和太后殿下,都管不了,也就都不管了。

昭宗私下裡跟太后抱怨:“您心真寬,我就這麼一個同個娘肚子裡跑出來的弟弟,您就這樣捨得?”

太后殿下就差抹眼淚了:“這是我心寬心窄的事兒麼?你阿爺就照死管你一個,看看他把二郎寵成了什麼樣子了!我要是能管得住二郎,我早讓他在書房跟著你讀書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孃家沒人,以後偌大的江山,你弟弟不幫著你,誰幫著你?”

昭宗在太后面前立即啞口無言。轉身卻去玄元皇帝廟裡給先帝上了柱香,狠狠地磕了三個頭。

當然,後來,也就再也不管達郡王了。

達郡王十六歲回京,看著京城裡黏黏膩膩的少年郎和小娘子們,心中不暢快到了極點。

讀書,自然是裝幀雅緻些好,讓人更有閱讀的慾望。可也不能用十金百金地去弄個封面,卻裝幀得是本俗到家了的話本子吧?

吃食,本應該膾不厭細,讓人口腹之慾得到大滿足。怎麼現在完全變成了在炫耀器皿、裝飾乃是管家侍女的景緻了?

飲酒就更不要說了!

達郡王在外頭玩,最愛的就是跟人喝酒,別看年紀小,他本身走得地方多,加上宮裡的藏酒又豐富,他什麼都知道一點,所以喝來喝去,竟是世上已經沒有多少他沒見過的好酒了。

可現在京城裡的品酒品茶,不講究下酒的小菜,不講究酒水的溫度溼度,不講究酒器與酒水本身品質的相得益彰,反而同樣淪落成了炫耀豪富的場合。

達郡王對京城的風氣大皺其眉,到了昭宗跟前發牢騷:“阿兄,這什麼破風氣?都這樣起來,再有異族衝擊,或者流民動亂,京城的男人們還指望得上麼?”

昭宗笑了笑,揮手讓他玩他的去:“你別胡思亂想了,沒那麼嚴重,你該幹嘛幹嘛去!”

達郡王對於兄長還拿自己當孩子的舉動十分惱怒:“我都十六了!再過兩三年,不要入朝堂領職銜辦差事了?!你這都不告訴我,讓我以後怎麼做事情?”

昭宗的手頓了頓,詫異起來:“你想入朝當差?”

達郡王不耐煩:“我自然是能玩一輩子最好。可是阿孃不放過我呢!何況,她老人家說得也對。我不幫你誰幫你。難道靠馮家和過家?”

昭宗的皇后姓馮,貴妃姓過。

達郡王說的是,昭宗的兩門外戚靠不住。

但是聽在昭宗耳朵裡,就變成了自己在靠外戚。

昭宗的笑容淡了下來,看了弟弟一會兒,方道:“我不擔心這些,是因為軍中有裘飛。只要有裘飛在,大唐邊疆就固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