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

花淮秀的劍慢了下來,他甚至懶得再抬手去躲,反正躲無不躲都是一個結果。

他心中唯一遺憾不甘的是,他竟然是這樣默默無聞的死去。不管花家,還是樊霽景,恐怕都不會猜到他的結局是如此吧。

……

又或者,他這樣一個離經叛道的兒子,自作多情的表哥,根本死不足惜。

不知天底下,可有人會為他的死而唏噓?

花淮秀緩緩地閉上眼睛……

可惜……

他不會知曉了。

在他等待著生命消逝的剎那——

一隻胳膊將他強硬地扯入懷中,交劍聲與慘叫聲同時響起。

剩下的四個殺手驚恐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和那雙在月光下森冷入骨的眼眸。

真情未明(二)

花淮秀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孔,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明明才一個月多,他卻覺得好像過了幾千年。對著那張熟悉到閉上眼睛都能輕鬆勾勒的臉,他竟然喊不出名字。這種無言並不是因為遺忘,而是沉痛到無法遺忘。

樊霽景摟著花淮秀,淡淡地望著前方,“你們動手,還是我動手?”

殺手們面面相覷,突然齊齊掠起。

四把劍從四個不同的角度朝樊霽景襲來。

自從花淮秀知道樊霽景是殺步樓廉的真兇之後,就再也沒為他的武功擔憂過。

一道寒光橫過。

殺手們還來不及看清對方的招式,便感到脖子一冷,血花噴出,身體不由自主地墮落下來。

樊霽景收回劍,轉頭正要開口,一陣熟悉的掌風迎面撲來,手下意識地抬手截住。

花淮秀瞪著他,那雙明媚如晨曦的眼睛如今晦暗得好似不見天日的幽潭,冰冷刺骨。

儘管光線昏暗,但兩人實在捱得太近,眸中寒光讓樊霽景無處可逃。

“表哥。”他聲音裡帶著懇求。

這一招他曾經屢試不爽。

但顯然,這只是曾經。

花淮秀縮掌為拳,用力地掙扎著了下,瞪著他的眼睛幾乎要噴出冰渣子。

樊霽景默默地放下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

打過一個耳光之後,花淮秀的氣似乎順了些,冷笑道:“聽說九華派在樊掌門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樊掌門最近應該忙得無暇分|身才對,怎麼有空來樹林郊遊?”

樊霽景道:“我想你。”若是從前那個樊霽景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的,但是現在這個樊霽景不但說出口,而且還說得十分自然。

花淮秀冷笑道:“沒人被你耍得團團轉,太空虛?”

樊霽景低聲道:“表哥,跟我回去吧。”

“回去?”花淮秀好像聽到一個極好笑的笑話般,嘴角拼命往上咧,“你覺得天下間還有哪個地方能讓我用回去兩個字。”

花家因為他逃婚,所以回不去。

九華山……那是他被他親手趕下來的地方!

樊霽景道:“任何地方。只要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花淮秀的心猛然揪痛,痛到他忍不住抬手揮了一拳過去。

樊霽景這次沒有抓他的手,而是微微地移動腳步,讓他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當我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花淮秀打了一個巴掌,揮了一拳還不過癮,乾脆抬起一腳,朝樊霽景的腳面狠狠地踩了下去。

樊霽景默不吭聲地硬接。

“你以為你不還手,我就會停下嗎?”花淮秀突然往後退出兩三步,“剛才那一掌一拳一腳是你虧欠我的!我現在全都還給你,然後我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