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但聚居區裡的流民們並沒什麼變化,該幹啥幹啥,洪濤離開之後也還像往常一樣先向南邊走。

自打發現有人跟蹤之後,他每次來這裡都會先從南邊繞幾十公里路,並在中途把身上帶的武器裝備藏起來。離開的時候不管有沒有人跟蹤,也是向南繞幾十公里甩掉尾巴拿了武器再走。

“你個賤骨頭,我畫個圈圈詛咒你天天晚上碰變態、有了孩子全是橫生倒養!”但今天剛剛離開檢查站沒多遠,那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就又來了。

洪濤覺得很可能是新換的黑袍修女不喜歡自己,或者不放心,又安排人來盯梢了。有心找個僻靜地方把後面的人全弄死,可轉念一想不成,除非明年也不想來這裡了,否則還得忍著。

眼看天快要黑了,就不信後面的尾巴還能跟著自己在山路上走一宿。要是那樣就太好了,不用自己動手也得讓他們摔個骨斷筋折。

南邊的山區剛剛下過雨,吸飽了水份的泥土看上去挺結實,但要是不懂得踩著植物走很快就會沾一鞋底泥,然後在某個地方滑到。

可是走了三個多小時之後洪濤覺得不太對勁兒了,以前碰到幾次盯梢的都不會盯這麼久和這麼遠,基本剛進山不遠就會掉隊了,連能爬上半山腰樹林的都沒有。

今天自己已經進樹林好幾公里了,那種不安的感覺非但沒減弱還越來越強烈了,彷彿樹林裡早就藏好了大量伏兵,就等著自投羅網一般。

既然對方不打算善了,洪濤也就不想那麼多了,寧可明年不來聚居區混也不能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身上雖然沒帶著步槍和夜視儀器,只有一把俄製手槍和兩個彈匣,卻也不妨礙殺幾個人。

藏好馬匹之後他又走了十多分鐘,找了棵比較茂密的樟子鬆手腳並用爬了上去。把身體隱藏在枝杈當中,掏出手槍開啟保險,讓呼吸漸漸平息,靜靜的盯著下面黑漆漆的地面,使勁兒支愣起耳朵。

“你們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十多分鐘之後左邊有動靜了,兩個黑影小心的扶著樹幹,深一腳淺一腳向這邊走來。

“咔噠……喂,班長,發現目標了嗎?”這兩個人走到距離洪濤還有十多米外的一棵樹下,藉著凸起的樹根坐下,掏出對講機呼叫同伴。

“咔噠……目標就在正南方半公里之內,你帶人從東邊上,我從西邊,動作一定要輕!”對講機裡很快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雖然音量很小,但在除了風聲啥都沒有的山林裡還是傳了很遠。

“咔噠……班長,稍等幾分鐘吧,兄弟們都沒上來呢,剛剛下過雨路太不好走了!”樹下的人沒有馬上執行命令,而是繼續通話。

“你戴耳機了嗎?操,說多少遍了到外面要戴耳機通話,你是不是也想像裁決者那群人似的被人全用冷槍打死啊!”對講機裡馬上傳來了低聲呵斥,聽起來這位班長有點能力,至少對野外作戰的基本常識比較熟悉。

“戴、戴上了……這玩意真的不太好用,總是掉不說,讓樹杈一掛就扯斷了……班長,現在我這邊只有兩個人,剩下三個還在後面慢慢爬呢。要不先休息會兒,反正大晚上的誰也不會亂跑,早一會兒晚一會兒都差不多。”

樹下這位還真能糊弄,倒是把耳機戴上了,可根本沒在脖子上繞過去,就耷拉在胸前,把麥克風咬在嘴唇邊小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