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杜恆霜道:“那邊有個繡凳,你搬過來坐吧。”

皇后發了話,杜恆霜當然可以去搬凳子了。她也就不再等徐婕妤,自去搬了繡凳。

徐婕妤這才明白過來,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在這裡再也待不下去,屈膝對皇后娘娘行一個禮,再對杜恆霜匆匆忙忙點點頭,就飛也似地離開了皇后的寢宮。

杜恆霜留神看著她離去的步伐,不由自主挑高了眉毛。——徐婕妤走路的背影,跟慕容皇后實在是太像了!

“娘娘,您這是……?”杜恆霜不解地問道。她不明白,徐婕妤擺明了從慕容皇后那裡偷師,好投永徽帝所好,慕容皇后這樣精明能幹的一個人。竟然由得她?!

慕容皇后粲然一笑,道:“你覺得奇怪?——她的一切都跟我學?”

杜恆霜看得出來,徐婕妤一切都在學慕容皇后,從裝束打扮到行走的步伐,甚至還有說話的姿態。眉宇間的神情。

“娘娘深意,臣婦愚笨,猜不出來。”杜恆霜老老實實地道。或者說,她不是慕容皇后,既不在她的位置上,也沒有她的脾氣性格,因此她猜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

慕容皇后悠悠地道:“……我故意地……”故意讓她學,怕她學不好,還主動跟永徽帝說了,讓徐婕妤不伴駕的時候,天天跟在她身邊。甚至還經常點撥徐婕妤。

比如皇后喜歡穿什麼料子的衣裳,什麼花樣的首飾,什麼口味的菜式,還有,睡前喜歡燻什麼香,平時喜歡看什麼書,跟永徽帝說話,用什麼語氣勸諫,都毫無保留地教給徐婕妤。

“娘娘,不是臣婦小肚雞腸。只是她已經是陛下的寵妃了,娘娘還這樣……忒也大度了吧?”杜恆霜忍不住為慕容皇后不值。

慕容皇后感慨地拍了拍杜恆霜的手背,輕聲道:“霜兒,我也不瞞你。若是我和你一樣,健健康康,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杜恆霜心裡一緊,轉頭看著慕容皇后,“娘娘,素素是個好郎中,她一定能幫娘娘治好的。您不是……不是……一直在將養嗎?”連侍寢都交給徐婕妤去做了,難道還不好?

慕容皇后悵然地撫了撫自己的額頭,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明白。素素是不錯,但是她也治不了本,只能治標。我如今已經只剩一個空殼子了,不趁自己還能動的時候,為自己的孩子們未雨綢繆,難道等自己撒手去了,將孩子們扔到狼群中,讓他們自生自滅?”

“怎麼可能?!”杜恆霜忙道,“您的孩子在宮裡頭,怎麼會……”

“怎麼不會?你以為這宮裡,比外面野地裡的狼要少嗎?”慕容皇后笑眯眯地道,卻並不悲傷,也不憤怒。因為這是身在最高位的應有之義。

不在狼群中搏殺出來的獵人,不是好獵人。

杜恆霜默然,伸手握住皇后娘娘的手。頓時覺得如同火炭一樣扎手。——皇后娘娘的手,真的只剩一把骨頭了……

“好了,這些廢話少說。我叫你進宮,是想託付你一件事情。”慕容皇后低聲道。

“娘娘儘管說。”杜恆霜忙道。她就知道慕容皇后專門召她入宮,絕對不會是隻因為太想她了。

“我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和二兒子都不小了,在宮裡待著我還放心,但是小三子,今年虛歲四歲。但是被陛下寵得太過。他脾性又軟,動不動就哭,我老是說,他是託錯了胎,他應該是個女娃才對。”說起自己的三兒子齊治,慕容皇后眼角眉梢都是笑。

虛歲四歲,那就是隻滿了三歲而已。

杜恆霜知道,雖然慕容皇后抱怨永徽帝溺愛三皇子齊治,但是她自己,其實更溺愛。就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了。

“娘娘別這麼說,他上面有兩個嫡親的哥哥,還有厲害的父皇、母后,他不用太硬氣,就能舒舒服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