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士及愕然:“裴賢弟,怎麼這麼說話?我剛才說得可是真心話。”

裴參將見蕭士及的神情不似作偽,也有一絲疑惑,“真的?不是故意為難我?”

“我為難你做什麼?我要不想你做媒,我不來就是了,何必來了又故意給你使絆子?”蕭士及很是不解,裴參將為何會這樣想。

剛才的話,確確實實是他的真心話,半點摻假都沒有。

“……蕭兄,可是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憑你的想法,真的能找到你想娶的人嗎?”裴參將垂頭喪氣地靠在小山丘的樹幹上,很是頭疼。

蕭士及揹著手,看向那邊的牡丹圃。

“你不要太難過。其實,我知道這些你家的這些姐姐妹妹都是好的。只有一樣不好……”蕭士及嘆口氣。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子。可是她們只有一樣不好。——她們不是杜恆霜……

所以他無法接受她們,無法想象自己跟她們做夫妻,一起生兒育女……

“有什麼不好?你說啊。我看她們能不能改!”裴參將火大地問道。

蕭士及笑了笑。如何改?難道要變成杜恆霜?

不,如今的杜恆霜,已經在他心裡紮下根。哪怕有人跟杜恆霜一模一樣,他也能看出來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她。

他不想要世間最好的女子,他只想要她。

如此而已。

這一刻的認知,來得這樣遲,蕭士及的心裡從震驚,到歡喜,又很快從快樂的頂峰跌入無底的地獄。

他雖然跟她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可是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以前他只想杜恆霜做他的妻子,如今他只想杜恆霜做他唯一的女人。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只有男人才知道其中的距離,其實是天差地別……

不過蕭士及很快又振作起來,他臉上露出暢快的笑意。拍著裴參將的肩膀,道:“還是要謝謝你,你讓我明白我自己的心意。”

“什麼心意?你看上誰了?”裴參將狐疑地問道。

蕭士及大笑,“你真的越來越像媒婆了!”

“滾!”裴參將終於受不了了,一把將蕭士及的擱在他肩膀上的手推開。大步走了下去。

……

杜恆霜和杜恆雪在十一月初的時候和夏侯家的人一起回了長安。

許言邦忙請了假,也跟著杜恆雪一起回來了。

杜恆霜從車裡看著長安的街景,無限感慨。

她才離開長安剛剛半年,卻已經像過了一生一世了。

也許每個人都高估了自己的一生一世。

杜恆霜笑著低下頭,親了親陽哥兒胖胖的小臉蛋兒。

夏侯家的大車跟杜恆霜她們的車在西城分道揚鑣。

杜恆霜她們回去的是杜家大宅,是在富庶商人們聚居的裡坊。夏侯家當然去的是皇親國戚住的裡坊。

來到自家大門前,杜恆霜撂開車簾,迎面就看見蕭士及站在車下對她笑。

杜恆霜眨了眨眼,差一點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陽哥兒巴著杜恆霜的裙子,從她身後露出一個腦袋,愣愣地看著蕭士及。

趕車的錢伯裝作沒有看見蕭士及,在前面道:“大小姐,到家了,下車吧。”

杜恆霜瞪了錢伯的背影一眼。

後面許言邦已經把杜恆雪從縣主的車駕裡扶了下來,走過來看著蕭士及,做出極度誇張的聲音,道:“哈哈是蕭大人啊,好久不見了,怎麼這麼巧?”

一聽就是裝的。

杜恆霜又好氣又好笑,知道定是許言邦這傢伙在搗鬼。

肯定是他洩露了她們回城的行蹤,不然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