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直腿躺著,蕭嫣然就從車裡下來,自己一個人坐到後面以前給杜恆雪準備的車裡去了。

知數的心怦怦亂跳,卻還能鎮定下來。低聲答道:“大小姐的車就在我們的車旁邊。老夫人的車好像落在後面了。侯爺已經追過去了。”一邊說,一邊彎腰將車座底下備用的被子拉出來,蓋在平哥兒和安姐兒身上。

杜恆霜放了心,道:“你們只要小心護著平哥兒和安姐兒就行。”

平哥兒被車外的呼哨聲驚醒,睜開黑黢黢的大眼睛,正好看見知數將一床厚厚的被子蓋在他和安姐兒身上,連忙一骨碌坐起來。小聲問道:“娘,爹爹呢?”

杜恆霜回頭,安撫地看著平哥兒笑了笑,將手裡的勁弩架在車視窗上掀起的一個角落裡。道:“爹爹和孃親都要打壞人。——平哥兒,你怕不怕?”

平哥兒從自己隨身的小袋子裡拔出一柄木製小匕首,橫握在胸前,瞪著眼睛道:“不怕,獸妃夜瘋狂:難以馴服的女奴!平哥兒要和爹爹孃親一起保護……”低頭看了看還睡得跟小豬一樣的安姐兒。然後響亮地道:“保護妹妹!”

杜恆霜莞爾,點點頭。“好,平哥兒,你和安姐兒要待在一起,記得要蓋著綿被,不要讓她跑出來,記住了嗎?”

平哥兒連連點頭,又縮回被子裡,將安姐兒緊緊抱住。

安姐兒睡得正香,不喜歡被人抱住,嘟噥兩下,想把平哥兒的手推開。

平哥兒牢牢地記住杜恆霜的話,將安姐兒抱得緊緊的。

安姐兒掙不動,也就算了,放鬆手,又沉沉睡去。

杜恆霜示意知數和兩個養娘都擋在兩個孩子跟前,自己回過頭,繼續伏在車視窗,眯著眼,看向車外。

漆黑的山坳林間,一堆堆火光亮起,將四圍照的發紅。

搖搖曳曳的火光中,蕭士及的身影如同大鵬展翅,在林間穿行。

杜恆霜因從小習箭,耳力比一般女子要靈敏。

雖然呼哨聲繁雜,杜恆霜也從中聽見那一聲聲嗖嗖的箭聲。

而那火光映著漆黑的夜空,在林間山坳投下一個個怪獸般的剪影,中間時有箭雨紛飛,在蕭士及身周環繞。

杜恆霜心裡一緊,眯起雙眸,抬起勁弩,對準了林間箭雨最密集的地方,憑著自己的一絲直覺,手腕一翻,手指扣動扳機,三支勁弩呼嘯射出,往那處最黑暗,又最致命的地方激射而去!

杜恆霜手裡的勁弩是蕭士及專門給她防身的,就算大齊軍方,也沒有比她手上的勁弩更精良的弩弓。不僅準頭好,而且射程遠,諸素素還專門給她的弩箭上了麻藥,據說上面塗的麻藥的量,足以撂倒一匹悍馬。

而杜恆霜本身就箭術精良。

三支弩箭同時飛出,在半空中畫個半弧形,竟然是分指三個不同的地方!

錚!錚!錚!

弩箭後發先至,從蕭士及身後飛掠而過,射向他前方正往他這個方向放箭的暗處!

“啊——!”前方響起三聲慘叫,密集的箭雨立即停頓下來。

趁著這個當口,蕭士及用錦帽護住頭臉,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如同殺神一樣從天而降,落到剛才那個密集放箭的山坳裡。

那裡聚集著這群山賊裡面最厲害的弓箭手。

可惜杜恆霜一發弩箭,已經撂倒三個射手。

蕭士及從天而降,手握長劍如同地獄修羅,眨眼間就將躲在這裡放冷箭的十來個山賊盡皆砍成幾段,一抬腳,那些零碎的屍塊被他揣得漫天飛舞。山坳間如同下了一場血雨。

火光映照下,蕭士及長劍單立,身後奔來一百多個親兵,個個如同猛虎下山,蛟龍入水,對付些許山賊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竟是毫不容情。

這些山賊雖然打家劫舍是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