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霜將尹桂兒送入宮中分穆貴妃的寵。當然是想從尹桂兒那裡得到好處的。將心比心,穆貴妃覺得,沒有好處的事。杜恆霜是不會做的。

兩人計議已定。

穆夜來走了之後,穆貴妃取下頭上的髮簪歩搖,散開發髻,披著一頭青絲,又脫了華貴的錦緞宮裝,換上月白色綢服,也不穿繡鞋或者靴子,只光腳穿著木屐,來到永昌帝的寢宮前請罪。

讓人通報之後,她就靜靜地跪在門口。一臉的肅穆莊重。

永昌帝對穆貴妃很是不滿,但是聽說她親自過來請罪,又跪了一個多時辰,有些於心不忍,便出來道:“你起來吧。”

穆貴妃抬頭,脂粉未施的臉上珠淚滾滾,哽咽著道:“陛下,您不要不管臣妾……”

盈盈的雙目看得永昌帝大為憐惜,忙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道:“知道錯了?”

穆貴妃連連點頭,“是臣妾一時豬油蒙了心,嫉妒尹妹妹,才在採選中做了手腳,只想她一輩子不能入宮。”

“只是這樣?”永昌帝輕哼一聲,“那你在宮外派人追殺她,又是怎麼回事?”

穆貴妃一下子叫起撞天屈,“陛下,如果是臣妾做過的,臣妾一定不會隱瞞。像在宮裡採選做的手腳,臣妾就一五一十都說了。可是臣妾沒有做過的事,誰也別想栽到臣妾頭上!——想踩著臣妾的臉做好人籠絡人心,臣妾一定跟她沒完!”

“哦?”永昌帝斜了穆貴妃一眼。他對穆貴妃很瞭解,知道她性子比較直,不是那種肚子腸子七彎八拐那種女人,確實有些敢做敢當的安西女子的豪氣。

尹桂兒在永昌帝后面出來的,聽了穆貴妃的話,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在宮外追殺她,以及去她孃家搗亂的人不是穆侯府的人,她把腦袋擰下來給穆貴妃當馬球打!

這個世上總是有那麼些人,睜眼說瞎話說得比真的還溜,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尹桂兒就笑著走了過來,挽著永昌帝的胳膊搖了搖,道:“姐姐既然這麼說,陛下就信了她吧。”又轉頭對穆貴妃道:“姐姐發個誓吧。若是姐姐願意發誓,說這事不是姐姐做的,陛下就信了姐姐了。——是吧,陛下?”

永昌帝含笑看了尹桂兒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精緻的小鼻子,笑道:“好吧,都依你。”

“發……發誓啊……”穆貴妃的聲音有些飄忽,眼神閃爍起來。

“是啊。姐姐發個誓吧,發了誓,陛下肯定就信了。”尹桂兒對她眨眨眼,“就說,如果在宮外追殺桂兒的是穆侯府的人,姐姐就自飲鴆酒。——如何?”

穆貴妃渾身打了個寒戰,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她正要反唇相譏,可是瞥見永昌帝逐漸抿緊的唇角,她心裡打了個突,忙舉起右手道:“我發誓!若是桂兒妹妹在宮外被人追殺,是穆侯府做的,我……我……穆夜歌……自飲鴆酒!”

“還有,穆侯府滿門抄斬……”尹桂兒又笑盈盈地加了一句,“這樣才夠誠意。”

“你——!”穆貴妃暗暗瞪了尹桂兒一眼,發現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但是永昌帝在旁邊沉默不語地看著她,她不說又不行,只好咬牙切齒地道:“穆侯府滿門……”

“不用滿門抄斬這樣嚴重。”尹桂兒一邊說,一邊也在觀察永昌帝的臉色。見他臉上似乎有不忍之色,尹桂兒忙改口道:“只要穆侯府滿門奪爵流放就可以了,嗯,穆侯一人抵罪。總可以了吧?”說著又加了一句,“那夥人可是企圖殺我尹家全家的。我只讓姐姐用穆侯一個人發誓,夠寬宏了吧?”

穆貴妃只好跟著道:“……此事若是我穆侯府所為,我父親穆侯以身抵罪,穆侯府滿門奪爵流放。——這樣行了吧?”

“姐姐真是爽快,妹妹信了姐姐了。”尹桂兒像是十分歡喜,親自將她扶了起來,又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