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顧忌。

“記了的,小的把記錄隨身帶著。”他從身上把藏好的記錄本拿出呈給齊潤雲,顯然他也明白這個記錄今後意味著什麼。

齊潤雲接過後,並不急著看,反而先詢問了其他,“爐火燒出來的時候燒窯裡都有些誰?這記錄除了你們還有些什麼人看過?”牲畜燒爐的事情在燒窯匠人們既不反對也沒有特別關注,畢竟祭爐一事時有發生,但是成功的機率並不高,宋家大少爺要燒錢又不會妨礙到燒窯他們並不會有意見。只是兩個學徒因為第一次負責一件對他們來說是大事的事情,倒是非常認真負責,同時也謹慎非常。

“只有小的們,因為用的爐子比較偏,平日裡也很少會有人過來,少爺給鄭師傅打過招呼,材料每日早晨會有人送來,小的們都是等送的人走了才開始試,每日都是打亂了順序開始的,雖然這次來稟報出來的突兀,不過小的是和管事的說家裡出了急事借窯子的馬車趕回家去。”看來這個學徒做事不僅認真謹慎還很機靈。

齊潤雲點了點頭,又問了學徒的名字,交代了此事保密才給了打賞讓靈寶送他下去休息,準備晚點回去窯廠。

等屋裡人都出去了,齊潤雲才翻了翻記錄。因為昨天他們才回來,所以記錄只多了一行,按著宋清頤的要求,記錄了投爐的日子和時辰,以及牲畜的重量和種類,還有燒的琉璃品種——宋清頤沒打算空燒爐子,交代了學徒每日裡領一份下品琉璃的份額進爐燒製,畢竟一日燒爐柴火牲畜都是不小的支出,一份下品琉璃的收益剛剛可以頂上。

想了想,齊潤雲去了小書房仔細看了記錄上的字跡,提筆仿著重新謄抄了一份,內容自然是已經修改過的。等晾乾後叫了斯年,交代他交給那個學徒帶回去。

做完這個,齊潤雲在小書房出神的坐了會兒,才拿出今日買來的那塊封門青有一下沒一下的開始雕琢紋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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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頤終於擺脫了羅杏涓回去院子裡才聽說今天自家正君也出門了,還買了不少書。至於窯廠來人的事情自然也有人稟報給他了,不過既然齊潤雲已經處理了那就不急於一時半刻的。

在紅袖的示意下,宋清頤在小書房找到了他的正君,不過齊潤雲並沒有發現他進來,反而看著認真地繼續刻著手上的印石。齊潤雲的手指很長,面板也白,因著刻石的力度骨節有力的繃緊微微發白,襯著握在掌心的那塊潤青印石竟然異常的好看。

宋清頤看著齊潤雲有些飄忽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出神,這樣子的狀態他其實見過好幾次,在前世。那時候他們的關係平淡,除了每月兩次的同房幾乎沒怎麼交集,只是這每月兩次的碰面他就好幾次見到這人一個人坐在房中就這樣一手拿著一個東西——或者是木頭,或者是泥石——一手握著刻刀,看似認真的描刻線條,其實早就神遊九天。那時候心思不在齊潤雲身上,他總是弄出響動驚醒了人,這次他卻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他一邊出神一邊卻準確地把每一絲線條雕琢的乾淨利落。

半晌,那印石上一幅青松明月圖都要刻成型了,齊潤雲竟然還是沒有回神發現站在一旁的他,宋清頤從一開始覺得逗趣好玩,倒現在反而是不敢叫人了,畢竟手中握著刀,能出神成這樣怕自己突然出聲會驚到人,刀鋒銳利傷到了就不好了。

終於等到齊潤雲自己回神,放下刻刀摩挲著刻紋的時候,宋清頤才敢委屈地出聲:“我說夫人這神遊天外的本事,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相公我站了這麼久腳都酸了。”

宋清頤一出聲就果然驚到了齊潤雲,手中那塊印石差點都摔到地上。

“小心!”早有準備的宋清頤趕緊扶穩,“我說夫人聽見相公聲音這麼激動?”

“端瑾。”被宋清頤驚了一下的齊潤雲剛要起身卻軟了一下。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