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直接從地道口轉過花叢進入正房,一個淡紅衣衫的大丫鬟迎了出來,她面容俊俏,腰間束著大紅色汗巾,襯得腰肢細弱,膚色白淨,正是原本歐競天的貼身侍婢紅巾。

“來了麼?”紅巾迎上前,含笑問道。

兩名暗衛點一點頭,揭開慕清妍斗篷上的頭罩。

“啊,”紅巾倒退一步,臉上滿是驚異,“王妃?”

慕清妍淡淡看了她一眼,她早已猜到紅巾是別人放在歐競天身邊的細作,只是不知道那背後的主子是誰罷了。但不知歐競天將自己與這個細作放在一起打的是什麼主意。

紅巾已經掩起滿面震驚,忙上前幫著攙扶:“我不知道是王妃娘娘要來,這裡還沒有好好收拾……”

一個暗衛淡淡道:“王妃腿腳不便,姑娘還是給王妃及早準備軟榻為是。”

“哦,”紅巾低頭在慕清妍無力下垂的雙腿上掃了一眼,“是。”轉身打起簾子,暗衛揹著慕清妍進入房中,將她往妃榻上一放,兩人立即退出,眨眼消失在院中。

紅巾趕緊斟了一杯熱茶送過來,有些緊張的盯著慕清妍:“王妃,您……您這一年多來可還好嗎?”

慕清妍攏了攏凌亂的鬢髮,輕輕道:“好又怎樣,不好又怎樣?”

紅巾微微一愕,隨即又賠了笑臉,道:“娘娘想必沒有好生歇著,奴婢這便去鋪床,王妃小睡一會兒,可就該用早膳了。”

慕清妍低頭看著茶盞中淡碧色的茶湯,不置可否。

紅巾去鋪了床,折返回來將慕清妍抱起,也不過二十來步距離,她便已微微喘氣。

慕清妍坐在床上,注視著她微帶虛浮的腳步,問道:“你的武功已經廢了?”

紅巾腳步一頓,肩頭輕輕一顫,轉回頭來卻仍舊是謙恭的微笑:“奴婢犯了錯,自然要接受應有的懲罰。”

慕清妍目光冷了冷,若是紅巾犯了不可饒恕的錯,歐競天必不能將她仍舊留在身邊,如今她除了沒有武功,一切都好,是否留著她還別有用處,“你,到底是誰的人?”

紅巾垂著頭,半晌忽然抬頭一笑:“奴婢自然是王爺的人。”

“若是你肯坦誠相告,”慕清妍笑得清淡,卻篤定,“我便將他下在你身上的禁制解開。想必你也知道,這種禁制雖說短時間內只是令你不能運用武功,與普通羸弱女子沒有分別,但是時日久了,耗完了你的內力,便會消耗你的精氣。”

紅巾的臉色一分分白了下去,不知不覺間咬緊了唇。

“沒了內力支撐,精氣消耗起來是很快的,也許三五年,也許三五個月,甚至一兩個月,紅顏變白髮……在你看著自己迅速老下去的時候,心裡是否會產生恐懼?還會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隱忍都值得嗎?”

“別說了!”紅巾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快速跑了出去。

慕清妍慢慢喝了一口茶,她不急,一點都不急。歐競天之所以給紅巾下這種反噬極強的禁制,定是被紅巾發現了什麼不能洩露的秘密。而像紅巾這樣的細作,一定自潛隱那日起便已做好了隨時把自己的命搭上的打算,紅巾堅持著不肯死,定然是有重要的訊息要傳遞。她相信,或遲或早,紅巾都會回來找她。

不多時外面輕盈的腳步聲傳來,紅巾掀簾子進來,臉上已經又是平靜的笑容,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飯,柔聲道:“王妃,請用早膳。”一面說著一面將托盤中的粥和小菜放在小几上,然後捧到慕清妍面前。

“這是雞絲兒粥,”紅巾一面指點著,一面給慕清妍佈菜,“這是花兒開並蒂,脆甜兒爽口;這是綠玉如意兒,微酸略鹹,正好兒下粥;這是糟鴨舌,味兒有些鹹了;這個是北杏燉雪梨,潤喉去燥是最好的。”

聽著她舌頭微卷的玲瓏語音,竟有一瞬的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