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甫心中憂悶,忙派人去安撫逃回來的王后和妻兒。

曹元深叫道:“張大都護還沒來麼?”

那隊正道:“誰說未來?這不是來了麼?”

曹元深再次西望,果見西面草原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二十隊騎兵,二十隊騎兵個個身披新制戰袍,人人頭戴輕便鐵盔,居中更有數百騎胸前圓護打磨得極光,這時尚未到中午,陽光仍然是從正天中微向西射,這二十隊騎兵從西面馳來,鎧甲在日光照耀下閃閃發亮,閃得鐵門關上的瞭望手眼睛一刺。

這正是張邁麾下的龍驤鐵鎧府,雖只有千餘人,但全部騎著第二代汗血寶馬,緩緩馳近,如虎逼來,曹元深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唐軍的陣勢,只看得有些目眩,暗想:“看他們的鎧甲只是以精甲護住了要害,還不是全身重甲,論裝備我歸義軍還有勝過他們的,可為什麼我們的鐵甲騎兵卻沒有這樣的威勢?”

騎兵中間高舉兩面大旗,一面為“唐”字,一面為“張”字,在秋風之中獵獵作響。

僕拔看見了這支部隊心中不由得一餒,當初石拔就是帶著這支軍隊突至焉耆城下,幾次野戰打得焉耆守軍全無還手之力,這次僕拔雖然帶了五千多人埋伏在附近,但見是這支部隊來心裡就沒了把握。

卻有一騎脫隊而出,猛地奔近,那騎士未帶頭盔,一頭散發在風中亂舞,肩頭上扛著一把又沉又重的獠牙棒,棒上獠牙呈暗紅色,卻是洗不盡的血跡!

回紇軍中有人高叫:“是鐵獸石拔!”

口耳相傳之下,鐵門關內外不少人已有些怕了。

石拔雖被張邁打了三十鞭,但並沒有傷到筋骨,只是皮肉有些損傷而已,張邁一說要來鐵門關他拼死也要跟來,這時馳騁到了鐵門關城下,睥睨城頭,許多吃過他苦頭的回紇人被他眼睛一掃都雙腳發軟,石拔冷笑了兩聲,縱馬馳歸本隊,擁著一個戴著龍鱗面具的男子馳近。

“龍面將軍!”

人群中不知有誰叫道。

張邁這時騎術已經練得甚精,就從馬上跳下,石拔一聲號令傳出,一千二百人一起下馬,呼的同時落地,整齊得叫人感到不可思議,石拔命副將留在城外,自己領了十個虎賁之士以及馬小春跟在張邁背後,踏步上城。

僕拔雖有埋伏,這時哪裡敢動?

曹元深搶下城去,雙手一揖,道:“這位便是張大都護?”

張邁摘下龍鱗面具來,交給左手邊的馬小春,笑道:“我就是張邁。這位就是曹二公子麼?”

曹元深細眼看張邁,見他臉上有些疤跡,面板卻養得有些白了,但顧盼之際叫人不敢平視,忙道:“我就是曹元深。”不知不覺間學了張邁的語氣。

張邁就挽了他的手,走到城頭,一路笑道:“這次來鐵門關,能夠見到曹家的英雄子弟,也就不虛此行了。”言語舉止都顯得十分親熱。

來到城頭,盧明德便給張邁引見了僕拔等人,僕拔對曹元深時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見到張邁心裡卻充滿了忌憚,透過姓名之後,盧明德便請張邁上座。

這時已近中午,陽光直射之下讓人十分難當,張邁卻就站在日光底下,道:“不用坐了!這裡除了曹二公子之外,其他人不配和我坐論,我也不想坐著聽你們說話,有什麼要講的,站著說就行了!”

場面登時尷尬了起來,僕拔也好,盧明德也罷,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張邁對曹元深道:“二公子,我看你情面,前來鐵門關議和,我原本以為就算毗伽不來,焉耆的主將總得出現,現在看來,”一指撲拔等人道:“來的卻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傢伙!你這場調停,怕是難有結果了。”

僕拔等人的臉色登時都變得極其難看,曹元深忙道:“張大都護,剛才你未到時,我已與僕拔將軍等商議過,雙方已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