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曉得該說什麼了。

埃米爾牽扯上的果然是夠大條的大事,卻不是以她所以為的方式被牽扯上,再說得更正確一點,埃米爾根本就是自己一頭栽進去的。

但最重要的是,埃米爾並沒有愛上女間諜,相反的,是女間諜愛上了他,才會被他利用,而不是他被她利用,這麼一來,他說他愛上她,或許是真的呢!

想到這,雪儂不覺偷偷笑了起來,心頭喜孜孜的直冒香檳泡泡,不料酒莊負責人的故事才說到一半,還沒講到最精采的部分呢。

“不過,事情並不是這樣就結束了。”

“不……不是嗎?”雪儂的笑容僵在半途。

根據歷史上記載,燒炭黨並沒有再試圖刺殺拿破崙三世了呀!

“好好一件完美的刺殺計畫被破壞了,你想燒炭黨會不生氣,不會想辦法報復嗎?”酒莊負責人理所當然地反問。

“報復?”雪儂的喉嚨好像被一顆大石頭卡住。“他們……想如何報復?”

酒莊負責人咧咧嘴。“辛辛苦苦計畫了那麼久,總得要有一個人死吧?”

雪儂倒抽了口寒氣——正宗北極吹來的冷氣,還夾帶著剛從天上飄落下來的雪花,保證一口就涼到心裡頭去。

“死?”她尖聲驚叫,旋即呼吸窒住、心跳凍結,一整個人定格在某個不太清晰的畫面上,使她的臉顯得十分模糊——因為驚懼得變形了。“那……那是……是誰……誰……”

酒莊負責人聳了一下肩。“還用得著問嗎,刺殺重重護衛的皇帝不容易,暗殺沒有護衛的小卒子就簡單多了吧?那年三月,埃米爾……埃米爾……”

不知為何,流暢的敘述說到這裡竟然開始出現嚴重delay,只見酒莊負責人攢起眉頭顯得有些困惑,似乎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說不下去了——多半是記憶體不足,急得雪儂差點抓狂。

“他怎樣了,快說呀!”

“他……”酒莊負責人又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他好像是在巡視工廠時被狙擊,中了兩槍,但沒死,可是……”他的眉頭愈皺愈緊,揪成一團亂線。“半個月後他還是死了,因為發炎,你知道,那時候還沒有抗生素……等等,等等,不對,他沒死……咦?死了嗎?……呃,好像沒有……但又好像死了……”

夠了!

雪儂立刻展現坦克車暴走的威力,猛然虎跳起來往樓梯方向狂奔,一頭撞上剛回來的費艾,踉蹌退兩步。

“正好,費艾,客人交給你了!”

再繼續暴衝,三兩步跳上三樓,衝入雅克的房間,又翻又丟的,三分鐘就把一間整整齊齊的臥室改造成天搖地動後的災難現場,好不容易找到那本日記,隨即拔腿衝回自己的房間,把日記扔在床上,開始找“門”,兩分鐘後……

衝過“門”那一邊,她一眼便注意到埃米爾從肩膀到胸部扎滿了厚厚的繃帶,安安靜靜的睡在床上,就像死人那樣。

“雪儂?”

根本沒聽見伊德訝異錯愕的驚呼,她屏住呼吸,慢慢走到床畔,提心吊膽地傾身俯向埃米爾,凝目仔細端詳,唯恐他已經失去了生命,一切都已來不及挽回了。

就在這時,原處於昏睡狀態中的埃米爾突然睜開了眼,彷佛可以感應到她的到來,過度明亮的眸子顯示他正在發高燒,但他卻勾起了一彎她熟悉的溫柔笑意,唇瓣蠕動卻沒有聲音出來,但她依嘴型可以猜出他說了什麼。

你來了!

“我不能不來!”感謝上帝,他還沒死!“他怎樣了?”她轉註伊德,急問。

伊德沒有回答她,目光投向床對面那個頭髮斑白的男人。“醫生?”

醫生用奇怪的目光打量雪儂——穿長褲的女人。“傷勢很重,不過還能處理,子彈也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