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願朝廷的人徹底忘了他…。

他甚至可以想象。很快就有一些世家貴勳特意跑過來藉口拜訪,然後拍著他的肩頭問問那一跪的風情…。。

“快將她的東西都扔出去!”定西候大聲喊道。“將她趕出去,不許踏入永慶府一步!”

“這還不夠。”謝氏說道。

定西候看向她。

“休她還不夠。”謝氏說道,眼中閃閃發光,“侯爺,你要昭告眾人,表明這賤婢當初怎麼欺瞞哄騙老太太,總之就是要讓世人知道,咱們定西侯府娶她做兒媳婦是受了矇蔽。…”

定西候遲疑一下。

“其實休了她已經差不多了吧,她到底是一介弱女子,又沒個父母兄弟。。”他說道。

對於這樣一個女子來說,休了她已經相當於斷了她的活路了…

這樣一個美人就這樣香消玉殞…

“侯爺,她明知道這次救治不好這個病人,還非要出頭,她不就是打著咱們的名號嗎?她難道不知道這麼做什麼後果?她故意的,就是要把咱們定西侯府往火坑裡推,這樣的人,侯爺,就算是美人,也是心如毒蠍,她明知道你如此看重她,維護她,還做出這種事,侯爺,我心寒啊。”謝氏淡淡說道。

“可是萬一她真能治。。”侯爺遲疑一下說道。

謝氏看著他。

“侯爺,就算這次能治,那一下次呢?這天下的病症千千萬萬,難道她都能治的?侯爺,這不是能不能治的問題,而是該不該的問題。”她淡淡說道,“她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肆意妄行,侯爺你護她一次不算什麼,但咱們定西侯府可經不起這一次又一次的驚嚇。”

定西侯不說話了。

“侯爺,她首先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她要做的是安在內宅相夫教子,而不是拋頭露面走街串巷,在那些粗鄙的男人中間說笑,而且還在那些身份雜亂的男人身上摸來摸去…當初子喬一則身份在那,二來也到底還小,看了也就看了,但是別人呢?就說這個獵戶傷者,你的兒媳婦,定西侯府的少夫人,就那樣…”謝氏越說越激動,說到這裡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定西侯也聽不下去了,他所想象的神醫,想象齊月娘帶來的,是那些豪門貴族的求醫救治,那種救治光鮮而高雅…一群下賤的獵戶平民…骯髒的身子…。

他不由一臉厭惡。

“將那女人的東西收拾了,都給我扔出去。”他說道。

“她有什麼東西?”謝氏冷冷說道,“乞兒身份進了門,這家裡有她什麼?”

說這話站起身來。

“讓門上的人快點。趕快打發到莊子上去,待這件事過了,就稟告朝廷,休了這賤婢。”她說道。

總算有機會了。總算有堂而皇之的機會了。做出這等激怒民意的事,天皇老子也沒理由護著她了。

謝氏看著不再說話的定西侯,激動的垂在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攥起來,長長的指甲折斷了都沒有感覺。

我的兒終於能解脫了…。。

“夫人,夫人。”門外有丫頭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定西侯在忙跪下喊侯爺。

謝氏見她進來以為是聽傳喚的。

“去,讓門上的人利索點。”她說道,“就送到牛角山的莊子去吧。”

“不是夫人,世子爺在門上呢。。”丫頭結結巴巴的說道。“他,他把休書撕了。。”

什麼?

謝氏和定西侯都不可置信的站起來。

這邊的事西府陳氏那立刻就知道了。

“母親,母親。你快去,勸勸侯爺夫人,不要休了大嫂…”常英蘭一頭跑進來,拉住坐在床上的陳氏焦急的喊道。

陳氏神態平和,跟什麼都不知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