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張良忍不住的問道。

“是啊,為什麼啊,縣令為什麼要給你們發錢?”陸賈也是忍著涼氣問道。

“這平白無故的,官府給你們發錢,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一眾儒生也是極其震驚的問道。

“具體原因嘛,咱就不知道了啊,不過我剛剛不是說嘛,大律令給縣令老爺講了什麼經濟之道,縣令老爺就給我們發錢了,不過,管球子,你看看我們……”馬三根本就不管的指著雄闊的營造地道:

“我們拿到這些錢之後,大家分出來了一部分,買了五頭耕牛,這樣不僅我們不用再向亭裡借,還能給別的裡租牛。”

“然後我們各家都把米缸糧缸填滿了,又各家購買了銅頭農具。”

“這花下來一看,各家的錢還有很多啊,實話跟你們說,我們也害怕縣令把錢又給收回去,所以恨不得全部花完。”

“於是我們就全裡一起逛了一趟咸陽城,買了很多的布料,可細細算下來,覺得還是多,就買了官人們穿的綾羅綢緞,再加上鍋碗瓢盆這些。”

“可還是多啊,我們就尋思著,這村裡的房子也蓋了有二十多年了,風吹雨打的,不少房子的牆皮都掉了,有些還漏雨修修補補的,有錢了,蓋新房子啊。”

“這不,木頭是我們自己進山砍的,各家的磚是一百錢買來的,糯米咱尋思著就算了,就一個牆用什麼糯米啊,就用了泥漿,勞力咱們自個兒也是一個頂兩的人。”

馬三說著,又豪飲了一碗,道:“誰曾想這麼一干,尤其是最近那宣傳大院,人山人海的樣子,時不時的就有人跑來我們裡問這問哪的,人也多,看起來還挺有錢的,嘿嘿,一個個還挺大方。”

“咱就尋思著這有錢人都是愛吃吃喝喝的,便買了這些肉啊,酒啊。”

“誰知道這有人吐槽咱們做的難吃,就在咸陽城尋了一個幾個庖子,這一下子得到了改善,不少人就來咱這裡吃飯喝酒,倒是賺了不少。”

“最近我們還尋思著驪邑的那些人,雖然沒啥錢吧,但米粥什麼的,也能偶爾賺幾個。”

“要是能辦個磚窯,以後就不用愁了,可這磚窯麻煩的很,縣令老爺沒有給我們批,咱也不敢亂建。”

“而這,附近那一個個眼紅的,也想要縣令老爺給他們發錢,誰知道縣令老爺不僅沒有給,還把鬧事的全打了一頓,又鬧著要加入我們馬臺裡,縣令老爺又給打了一頓,這一個個才老實了。”

“別的不說,這附近十里八鄉的,放眼看看,咱馬臺裡也算是把這球日子給過好了。”

馬三真是個豪爽的人,大半壺酒一個人喝完了。

而聽著馬三絮絮叨叨的說完。

把事情給大體說清楚了。

張良和陸賈看著滿桌子的羊雜,羊湯,羊肉泡饃,還有溫熱的米酒,連動快子的想法都沒有。

兩人的腦子在快速的轉動。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官府行為,而且根據咸陽的狀況,這更不像是內史馮世傑的作風。”

“此人在維持穩定方面,是一個不錯的人才,能夠將關係錯綜複雜的咸陽治理的井井有條,斷然不會做這種直接打破鄉里平衡之事。”

“而且,很明顯的一點,內史只針對了馬臺裡!”

陸賈忍不住的搖頭,看不懂這樣的操作,究竟有什麼意圖。

“會不會這是一種國策的實驗,以此觀察馬臺裡的變化,從而看看這種國策是否可全面推行?”張良眉頭緊皺的道。

“不會,因為這是一種非正常的刺激手段,一個馬臺裡才多大,不過一百一十幾戶人而已,如果這是一種國策的試探,那麼咸陽百萬人,就算是按人頭一人一百錢,也是一個足夠頭皮發麻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