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新樣靚姿,以娛男子眼目身體,怎可披甲貫盔、提槍挾兵地和人打架毆鬥?因之適才對鍾月敏並無太過在意,暗想交手之後,就將對方擄掠而來,不怕她如何桀驁,終要教之成為自己胯下之臣、羅帳*,孰料一招之間,自己竟然雙臂酥麻,幾乎敗陣。

九華小槌擊撞小鼓,萬千幻雷立時高起,灼灼閃亮,好象無數拔地而起的暴節樹枝,衝向天穹而去,約莫升至十餘丈高,南北交織,東西編合,竟形成一個偌大奇異的大蓋子,普天銀光閃爍,就是下午的紅日陽光亦不免稍遜黯然。群妖紛紛叫道:“這個小黑娃娃,又在搬弄幻術了。”“別看雷電極多,中間也就是那麼一兩條真的,不用害怕。”“如何不怕,才剛不是把它的屁股給震破了嗎?”“那是它自己不小心,休要長他人威風,頓壓自己的志氣。我們爺們可不是嚇大的。”九華聽他們嘲諷,氣得小烏臉紫漲通紅,忍不住跳腳起來,嚷嚷道:“我懶得和你們計較,不過就是為咱家的女將軍、巾幗英豪助威壯勢罷了。”果然,那些雷電轟響綿綿,真如軍中的磊磊戰鼓。那些小妖急道:“你又戰鼓,我們就沒有麼?”大旗照耀,風聲呼呼,接著就有人抬出幾麵皮鼓,槌粗柄長,作勢欲擊。七八個高大妖漢赤膊筋突,拽著大步挪至鼓前,提起鼓槌。其中一個頭生雙角、滿臉髯毛的校尉哈哈笑道:“黑娃娃,不是我們欺負你,大人和小孩兒衡量,便是勝利,我們也不甚光彩,刻下抬鼓出來,一者為大王加油,二者只教你長長見識,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軍鼓也。”金蛇大王聽罷,胸中騰騰火氣,暗道自己堂堂第三城隘的總帥,若和天兵天將激鬥,小卒們擊鼓卻也應該,如今不過和一介凡人女子爭執,卻抬出鼓來,未免是抬舉了鍾月敏卻貶低了自己身份?待欲回身喝止,那鼓聲已經響了起來,委似群山吼叫、海濤喧囂,鍾月敏的一柄紅纓長槍出神入化、招式精湛高明,自己竟不敢稍分意神,只要壓捺胸中怨氣,忖道:“罷了罷了,此番總是丟臉丟到糞坑裡,先收拾了母大蟲,回去之後,再尋它們幾個自作主張的混蛋晦氣,瞧它們以後還敢不敢給老爺顏面抹黑。”可憐那些擂鼓小妖,兀自呱噪爭威,卻全然不懂主子的心思,又不能堪堪鑑貌辨色、聽話識音,拍馬屁拍到了馬腿,反激怒主子恚怒,給自己惹出麻煩。

鍾月敏初時騎坐雪霸王,尚有些不勝習慣,畢竟驅馭猛獸,她還是生平第一遭之事,又是激動又是揣駭難寧。漸漸發覺這大白老虎卻步足穩重,縱然顛簸移動,亦絕無甚麼顛簸抖震之感,不由暗呼奇妙。連過數十招,氣力雖大,畢竟難抵金蛇大王臂力雄渾厚猛,便不再和它逞強劇鬥,招式驀幻,變剛猛凌厲之實為半虛半實、守禦併兼之法。金蛇大王本有些歡喜,暗忖你不管怎麼厲害,畢竟是嬌柔女子,硬碰硬扛撐過式,終究不耐時長,總有神疲力乏之時。猶然淫心不滅,才要一鼓作氣將之擒下,忽見眼前十數朵槍花抖擻,光華吞吐乍現,驚慌之下,竟不知如何推刀抵擋。便是微微遲疑工夫,左臂疼痛,正中鍾月敏一槍。李逢春和孟三公大聲叫好:“誰說自古女子不如男?小丫頭一身武功,冠絕第三城隘,打遍黃宗鬼王座下無敵手,實是古往今來的巾幗壯士、美女英雄也。”這一番話,倒似說給遠在風鈴庵的精確老尼聽聞。金蛇大王臉色倏轉不定,羞恚交併,神情愈發猙獰,一時迷亂,險些又被鍾月敏給擊中,額頭登冷汗涔涔,黃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流淌。孟三公笑道:“閣下還不下馬,更待何時?”

它於是急切,手中拳腳、掌握月刀便愈是慌亂不堪,就要屏氣凝息收斂神意,重整路數,偏偏烈火吼和雪霸王交撞數次,漸漸力竭倦怠,勢有不及,此獸便不知不覺暴躁起來,連帶鞍轡不住搖晃,數次險將金蛇大王掀翻於地。金蛇大王提腳踹踢,狠狠道:“先自亂陣腳,豈能不敗?”話雖如此,鞍上鞍下,狼狽不堪,要於鍾月敏迅猛槍勢之中調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