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走,朱棣豁然抱著期望的看著納哈出,又望著抬他計程車兵,卻見那士兵低頭道:“納哈出將軍早已氣絕!”

瞬間跪了一地。

朱棣跪地握著納哈出的手,滿眼血絲滴著淚,嘴幾張幾合,說不出話來。

找到納哈出計程車兵跪道:“我們找到老將軍的時候,他趴在張玉將軍身上,背上全是刀傷,鎧甲撕裂,沒有一塊好皮肉了,是他用皮革護住了張玉將軍的傷口,所以,張玉將軍重傷昏迷,這麼長時間卻沒有血盡身亡!”

朱棣緊緊攥著納哈出的手,早已僵住的手掌依舊是堵住張玉傷口的形狀……

納哈出老將軍,您戎馬一生,威名顯赫,聲震大明,蒙古,本王囚禁您多年,不忍殺您,不能用您,不敢放您。

如今,您這樣慘死,棣,如何敢活?

您讓我如何向蕭兒交代?她那麼想要一個父親,她終於有了您這樣一位父親,您都不知道蕭兒又多高興,談起您,她驕傲極了,得意的告訴我,她有父親啦。

納哈出將軍,您還有兩個女兒在遠方等您呢,您怎麼能這麼走呢?

沒能照顧好您,我該如何向蕭兒交代?

天空飄起大雪,無聲的覆蓋了屍骨,只是那白雪落地,融化了早已凝結的血,血腥味飄散,是如何也彌蓋不掉的。

朱棣不容許納哈出下葬,看著他,縱然如此了,依舊是一身的威武,依舊是一臉的慈愛……

燕軍全體向納哈出三拜,朱棣更加跪在身前,不肯起來。

眾人百般勸阻,怎奈朱棣木然。

這時,那位向來冷眼局勢,從不多說一句廢話的道衍大師,站出來了,凝眸嚴肅道:“王爺,眼下當如何?”

只聽朱棣冷言狠道:“為他們報仇!”身後一片附和之聲。

一聽此話,道衍頗為擔憂,皺眉正言道:“王爺,眼下不宜再戰,咱們還是退兵吧。”

朱棣沒有支聲。

火真大罵:“臭和尚,敢情死的不是你兄弟呀,要走你自己走,滾!”

道衍沒理會他,眼瞼輕掃,依舊凝視朱棣,進言道:“屬下明白王爺的意思是,將今日之仇化作來日再戰的力量,一雪前恥;可是,王爺,小敗可以,大敗絕對不行!”

“眼下,我們絕對不能再戰,敵軍以少勝多不說,咱們損失慘重,您身受重傷,您的護衛喪命,近親慘死,大將張玉還生死未卜,咱們計程車兵如今已然不是憤恨了,而是絕望和膽怯,這樣的情緒是不能上戰場的;再說盛庸他們,背水一戰,收穫如此豐盛,必定士氣高漲,此時,咱們絕對不能盲目應戰吶。王爺,如今天降大雪,又有夜色掩護,模糊不清,我們趕緊撤吧。”

“說完了嗎?”朱棣終於開口,“你回去吧。”

“王爺……”道衍著急的摸了摸光禿的大腦袋,但也知道王爺此人,話說到為止,多勸無益。

只是想不通,為何自從王爺從濟南之後,一再犯錯?

難道是為了那丫頭?

道衍想起起兵的時候,王爺就曾因為那丫頭做過錯誤決策,白溝河大戰前,居然願意言和,如今心急進軍,一錯再錯……

道衍微眯起眼睛。

☆、訊息傳京

次日一早,盛庸列陣叫戰,燕軍迎戰。

一如道衍所料,燕軍全無鬥志,見到盛庸大軍衝殺過來,膽戰心驚,不敢對戰,最終兵敗如山倒。

朱棣無奈,下令北撤。

怎料,盛庸乘勝追擊,燕軍一路死傷無數。

兵法“窮寇莫追”,平安一路追趕,燕軍全力搏殺,平安最終在真定府大敗,由此燕軍才真正逃脫。。。。。。

建文三年,上元節,朱棣回到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