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個晚上——”

張氏請她坐到自己身側,疲倦的嘆了口氣“有人扮成匪寇將那邊府上搶了,京裡愈發的亂了。”

袁草花皺眉思索片刻,忽然 “霍”地站起了身子“太太,那擷芳館那邊是不是也該預備上了?”

提起擷芳館,張氏也是一驚“諸事堆到一起,我竟將擷芳館給忘了。那些匪徒一旦嚐到了甜頭,必定不肯是不肯罷手的,傳我的話擷芳館即日起閉門謝客,將鋪子裡的一應貨物全部撤下。”

袁草花想了想遲疑道“太太,鋪子裡的生意雖然不比之前但一天也能掙不少銀子,且昨晚出現了這樣的惡事府尹衙門也不會坐視不管。”

張氏嘆氣“韃子連破冀州數道城池,眼看著就要打到雁門關。京都城牆下的流民也越聚越多,一旦冀州的形勢再度惡化,京裡只會更亂,府尹衙門那點子人夠起什麼作用?銀子是掙不完的,不如早些關門大家都安穩些。”

坐在車裡的袁草花看著比前幾日更加冷清的朱雀大街,馬車沿街一路駛來已經能看到不少的鋪子都掛上了歇業的牌子,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

在一眾蕭條的鋪子當中,各大糧食鋪子一枝獨秀,門口大排長龍,凜冽的寒風當中,排隊的人縮著脖子揣著手緩慢的向前移動。

終於趕到擷芳館,樓上樓下空空蕩蕩一個客人也無。

在路人驚懼的目光中,擷芳館的大門上掛上了歇業的鎏金紅穗木牌,隨後大門緩緩從內闔上。

無人注意到街角蹲在牆根的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慢吞吞的站起身子,轉身消失在幽深的巷道中。

將貨物一一清點完畢,袁草花從早上忙到了傍晚,跑了七八趟還沒搬完。

袁草花掏出賬本一一核對“太太,貴重的金銀還有各色嵌珠鑲玉的首飾都搬完了,鋪子裡只剩下一批去年的綃紗造花和幾箱擺件兒,只用再去一趟就能全部搬回來。”

張氏接過賬本細細翻看,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暮色四合只有天邊還殘留著幾條橘黃色的流雲“不必了,最近外面不大太平。這些綃紗造花還有這些仿古董的擺件,都不大值錢,一切等到明日再說。”

估摸著老爺該回來了,袁草花起身告辭。

陸令從帶著滿身的寒意走進屋中,面色凝重“夫人,昨天晚上共有七戶人家被搶,無一例外都是沒落的勳貴,官家、呂家……還有大哥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