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聚,只有禮讓情義,是人和禽獸分別的關頭,假使棄去了禮讓,滅絕了情義,雖則得了便宜,佔了許多財產,終究是所得不償所失呢。

諸位以為如何?”眾人聽了,天良漸漸發現,不覺都呆了,寂無一聲。舜看了他們一會,便笑道:“我們言歸正傳吧。這個樂器名字叫簫,是我想出來的,製造非常容易,我一個人昨晚已製成兩個,假使大家制造起來,更加快,只要幾個晚上,大家都可以有得吹了。現在我看要吹者輪流吹;不要吹的,跟著我製造,如何?”眾人此時都推讓起來了,大家都不要吹,情願跟著舜製造。一晚功夫,便已製成了二三十具,大家分配,還有得多。那餘多的,卻又彼此相讓。讓到後來,大家都不要,就存在舜處,請舜分配。於是每人各執一簫,一路吹,一路走,歡天喜地而去。

自此之後,當地的豪強不但不來欺舜,而且個個都敬重舜。

有時鄰居爭鬥,都要請舜裁判,舜的話比官令還要佩服,絕無疑意。舜平日總是為人父言,依於慈;為人子言,依於孝,為人兄言,依於友;為人弟言,依於恭;為人夫言,依於和;為人妻言,依於柔;為鄰舍言,依於睦;為朋友言,依於信;為做人言,依於仁義。如此而已。

半年以後,風氣大變,種田的人居然都知道自己取那磽瘠之地,而將那肥沃之地互相推讓了。舜又教他們作室築牆,以茅蓋屋,捨去了那個|穴居的陋習,以合於衛生之道。大家亦都一一依從,果然比|穴居舒服便利,於是益發愛舜敬舜。遠方的人民聽見這個風聲,搬到此地來住的絡繹不絕,偏僻之地漸成了繁盛之區,可見舜化導的功效了。舜看見他們如此,亦是安心,然而一想自己得罪父母,隻身遠竄,不能事奉,不由得不憂來填膺。再看看鄰居之人,一家父子兄弟,融融洩洩。而自己則零丁孤苦,有家歸不得,尤覺傷心。

一日,正在秋收之際,想到父母,禁不住仰天放聲大哭,聲音悲慘。號泣了一會,忽覺背後有人用手拍他的肩,並問道:“足下何如此之悲也?”舜慌忙拭淚起身,轉頭一望,卻是一個偉丈夫,生得豹頭、環眼、虯鬚、燕頷,氣概不凡。後面又跟著四個人,個個張弓挾矢,有的擎著鷹,有的牽著犬,桓桓赳赳,都顯出武勇氣象。舜便哽咽著問道:“公等何人,有何見教?”那人道:“某姓伊,名益,亦叫柏翳,字曰隤□,高陽氏之第二子也。適因行獵,經過此地,聞足下哭聲悲慘,不由得不前來動問,未知足下有何不平之事?倘可助力,務請直言,定當效勞。”舜拱手道:“原來是帝室貴胄,失敬,失敬。

某適因家事,有感於衷,故而慟哭,說起來非常慚愧,其他實無不平之事,深感義俠,敬謝,敬謝。”

隤□見舜儀表絕俗,吐詞不凡,亦動容轉問道:“足下高姓大名?”舜道:“某姓虞,名舜,字仲華。”隤□聽了,矍然道:“原來就是仲華先生,久仰,久仰。”說著,棄去了手中的弓箭,重複深深作揖致敬,道聲“幸遇”,轉身指著一塊大石向舜道:“我們且坐了談一時,何如?”舜一面還禮,一面答應。那時後面四個人亦過來行禮招呼。一個叫伯虎,一個叫仲熊,一個叫朱,一個叫羆。隤□介紹道:“伯虎、仲熊兩位是高辛氏之子,當今聖天子的胞弟。”舜道:“原來就是大家所稱為‘八元’之中的兩位嗎?久仰,久仰。”那虎、熊二人,亦謙遜幾句。當下六個人就在石上坐下傾談,愈談愈投契,直到日色平西,隤□等方才別去。

次日又跑來再談。那隤□平日是專門研究動物學、植物學的,所有上下草木、鳥獸、昆蟲等名物形狀,出在何處,性情如何,如何馴養法,皆能洞明深悉,閱歷又廣,走遍名山大川,言之滔滔不絕。朱、虎、熊、羆四人與隤□性情相合,亦喜歡研究這種學問,跟著隤□到遊歷,五個人總是在一起。但是虎、熊之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