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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深恐他以為君而召禍,我們如果擁戴他,更何以對先帝呢?”
叔達道:“大司疇之言固然極是,但是太尉既然不肯就天子位,假使一定要去強迫他,勢必至於潛藏隱遁,終身不出,那麼國家之損失很大。我看不如權推丹朱即位,再訪求太尉,請他出來輔政,豈不是兩全其美。”
大司馬契道:“汝言雖有理,但是丹朱性傲,肯不肯專心聽從大尉是一個問題。況且丹朱慢遊之習慣至今未改。太尉雖系元勳懿戚,到那時君臣的名分一定,又將奈之何?萬一將來失德累累,遭諸侯百姓之叛棄,豈不難堪!先帝不傳子而傳賢,一半亦因為這個原故。我看還以慎重為是。”
大司空禹道:“照理而論,先帝既屢有禪讓之議,我們應當推戴大尉。但是以人情而論,大尉受先帝殊遇,與丹朱又系至親,應該讓給丹朱,兩項都是說得去的。但是還有一層,天下諸侯及百姓之心究竟如何,我們應該顧到。僅僅我們幾個大臣說擁哪個,戴哪個,恐怕不對呢。”大家聽了,都以為然。
於是議定,一面到處去訪尋太尉,一面仍舊同心協力,維護這個無君的政府。對於君位問題,只好暫且不提。湊巧帝子丹朱此時亦忽然覺悟了。他心中暗想:“父親當日既然苦苦的要拿天下讓給舜,舜三十餘年的治績已深入人心,天下諸侯的心理都向著他,我如何與他爭得過?現在他雖說避開讓我,但是我哪裡可以挨在這裡呢?不如我亦避開了,試試天下諸侯的心。倘使天下諸侯因為尋舜不著,而仍舊找著我,那麼我當然名正言順的做天子,否則我避開在前,亦可以博一個能承先志的美名,又可見我之能讓,豈不是好!”想罷,便將此意和大司疇、大司馬兩個伯父商量,二人非常贊成。於是丹朱亦避開了,他避的地方,就是房。按下不表。
過了幾日,忽報東方有十幾個諸侯來了,秩宗伯夷忙出去迎接招待。那些諸侯向伯夷問道:“某等此來,專為賀太尉登極而來,未知太尉何時登極?某等可以預備朝覲。”伯夷便將舜避丹朱、不知所往的情形說了。那些諸侯道:“大尉亦未免太拘泥了。這個大位是先帝讓給他的,棄而不受,何以仰副先帝在天之靈?況且四海百姓無不仰望大尉早登大寶,現在如此百姓亦都失望。既然太尉出亡,某等在此,亦屬無謂,暫且告辭,等大尉即位時再來吧。”說著,一齊起身。伯夷無法,只得聽他們自去。
過了幾日,南方諸侯到了,亦如此說。後來西方、北方的諸侯到了半途,聽說舜不即帝位,紛紛都折回去。大司疇看到這種情形,就和大家商議道:“照此看來,太尉這個帝位真叫作天與人歸,恐怕萬萬逃不脫。不過他現在究竟隱在何處,我們須趕緊設法去尋才好。”於是就各人意想所及,猜了幾個地方是舜所一定要去的,派了幾個精幹之人分頭去找,按下不提。
且說舜有意避丹朱,在那居喪三年之中,蓄心已久,預備已妥,一到喪畢,料想大家要提到這事,所以不謀於妻子,不告於朋友,悄悄的背了包裹,獨自出門。三十年養尊處優、身操國柄的舜,又恢復了他從前衝風冒雨、擔凳徒步的生涯。他出門向東南走,逾過王屋山,渡過大河,直向帝堯墳墓而來。
在帝堯墓前叩拜一番,默默地將苦衷禱訴,請堯原諒,然後就向近旁南河之南的一個地方,暫時住下,以探聽帝都訊息。如果丹朱已踐大位,那麼自己就不必遠颺,儘可歸去,侍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