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像個孩子,特別無助特別傷心。

“我是我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我不會忘記鐘鼎山林那天,你跟你發小們聯手欺負我。”

“你們的惡意把我推入深淵,我毫無招架之力,那段時間,我、我總是做噩夢,半夜驚醒……”

“我再也不會給你傷害我的機會。”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她膚白水嫩如新摘剝殼的荔枝肉,惹人憐憫。

一輩子那麼長,永遠這個詞,怎麼這麼輕易就說出口?

曲江宴理智崩盤,反覆不能言語,死死抓著床沿。

身體似乎殘存著灰燼後的餘溫,正在走向死亡歸途。

唐禧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眼淚在臉上交錯縱橫。

鐘鼎山林那晚,他倏然站起來,或許是無意的習慣,但那近一米九的身高確切帶給她壓迫感。

還有那些殘忍的話,真的嚇壞了她。

——只是玩玩,煩得很。

——鬧夠沒有?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簡單的字句,能做到絕殺。

她沒什麼主角光環,二十多年來,身邊的人脈資源是人心換人心得來。

她擁有的很多東西,都是自己努力打拼得來,並非是外人口中“靠美貌走捷徑得來”,當然她不否認美貌能助幾分力。

她失去過很多東西,會遺憾會被割傷。

心更不是石頭做的。

她知道曲江宴身上有很多優點,也能在這幾個月裡感受到他後悔的誠意。

如果複合,曲江宴以後又說傷人話,她該怎麼招架?

她有思想有尊嚴,不是可以肆意踐踏強佔的玩具。

摔倒一次就夠椎心泣血。

本想以釋懷態度說出那番話,讓自己表現得瀟灑乾脆些。

真正身臨其境時才發現很難。

正因為全身心投入過那段感情,每次一想起才心有不甘,才覺得委屈苦澀。

本想各自安好眼不見心不煩,他又不停地纏上來,老是現身刷存在感。

曲江宴的心臟被樁樁罪行壓爆。

他掙扎著想起來為愛人擦淚,卻難以挪動半寸。

只能小心拉住愛人左手,怕抓太緊弄疼她,抓鬆了又怕她飛走,笨拙哄著。

“禧禧不要哭。”

他仰著頭,昔日桀驁不羈的瑞鳳眼裡,全都是她。

唐禧淚眼更是洶湧,哭得直打嗝,許久才緩過來,漸漸止住哭聲。

男人的體溫從掌心傳遞到她手背,帶來異樣酥癢感。

曲江宴按捺住焦慮,循循善誘。

“那你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你曾經愛我嗎?只要回答一個字或兩個字就行。”

其實他知道答案,只是自信心被捶得稀巴爛,現在只想聽些肯定的話。

“愛過。”

那就好。

沒事的。

曲江宴勉強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

唐禧直白熱忱的愛溫暖著他,又因愛意太過炙熱,狠狠灼傷他。

如今他用過往美好記憶修補破碎的心。

唐禧將他手指一根根掰開,在心裡告訴自己。

必須要狠心。

不能被主導。

要做高位者。

虛掩的門外,飄過一抹慌亂的身影。

以前,唐禧總是目送曲江宴出門。

如今是曲江宴看著唐禧的背影發呆。

柴桑得知曲江宴出車禍,表示自己在Y國附近出差,可以騰空過來探望。

曲江宴沒心情聽歌,胡說八道拒絕:“醫生讓我靜養。”

他一時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