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頭砌成的院牆,院內不過三間屋舍,也不過是白石黛瓦,瞧著清爽,卻有些刺眼,整座院子別說花,就連棵草也沒有。

一眼睛溜圓的黝黑少年,見鄒伯領著一群人進來,急忙迎了上來。眼睛滴溜溜地打量了洛娉妍幾人一眼,注意到了溯風身後的景蒔,一邊兒上前幫忙扶著,一邊兒皺眉問道:“少爺這是受傷了?屋裡可要燒地龍?”

鄒伯一邊兒領著人往裡走,邊兒點頭道:“少爺若好的自然不燒,如今病著你還不趕緊燒起來?”

那少年卻是望著鄒伯咧嘴一笑,撓頭道:“可侯爺沒給咱們院子分柴炭,別說地龍,就是炭盆也燒不起來。鄒伯倒是給小的出個主意?”

洛娉妍將二人對話聽在耳中,不由得一下子愣住,難不成去年冬天景蒔跟著侯爺在邊城,屋裡連炭盆都沒?

蔣姨娘像是早已知曉這種情況,抿著嘴嘆了口氣道:“侯爺定的規矩,若是往日我也不多說什麼,可如今少爺正病著,這白天還好,到了夜裡少爺哪兒扛得住?”

說著蔣姨娘目帶乞求地看向鄒伯,鄒伯掃了洛娉妍一眼,淡淡地道:“府裡倒是有些柴火,可那是燒飯用的,如今也只得先挪用一些過來。”

洛娉妍見此頓時明白,或許侯爺當真定了這規矩,可此時鄒伯與蔣姨娘二人不過是唱雙簧為難自己!洛娉妍心中冷冷一笑,卻並不說話。就連雲袖與溯風也聽明白了二人的意思,但也不曾著急。

待那少年推開正房清漆木門,洛娉妍等人便魚貫而入,但進了屋子,洛娉妍卻再次愣住,長這麼大,便是前世也沒見過這等正房,想來洛府下人住的,也不會比這更差……

中間兒是堂屋,屋內卻只有一張無花無飾光面八仙桌,桌面兒的黑漆早已落得斑斑駁駁,露出裡邊兒松木的紋路,幾把椅子圍著八仙桌,同樣掉漆褪色。

東邊兒應是內室,掛了半幅粗布簾子,瞧不見裡面擺設,西邊兒卻是半間書房,用半舊的松木博物架與堂屋隔開。

這屋子別說洛娉妍,便是雲袖與溯風也實在是沒看出,哪裡是堂堂侯府少爺的正房?

八三四 自重

洛娉妍微皺了眉頭,見那少年已經領著溯風將景蒔送入東邊兒內室,便抬步跟了過去,誰知鄒伯卻將她攔了下來。

洛娉妍詫異地看向鄒伯,鄒伯卻皺眉掃了洛娉妍滾圓的肚子一眼,冷聲道:“少夫人,請自重!”

洛娉妍如何不知鄒伯之意,聞言心中微怒,卻淡淡地道:“我是名大夫,在我眼中,裡面昏迷的不僅是我的小叔,更是我的病人。”

說完洛娉妍便欲繼續往前走,鄒伯卻是寸步不讓地擋在了門前。雲袖見此忍不住冷笑道:“看來鄒伯是打算另請高明,少夫人一路勞頓,不如就先去歇息好了。”說著雲袖就要扶著洛娉妍轉身離去。

正在此時,蔣姨娘掀開門簾走了出來,瞪著洛娉妍呵斥道:“還在磨蹭什麼!”

不等洛娉妍開口,雲袖便頂了回去,冷笑道:“奶奶怎好進‘小叔’的內室?既然回到府裡,姨娘不如另請高明。”

蔣姨娘沒有注意到鄒伯在雲袖那話之後臉色就很是難看,漫不經心地掃了洛娉妍一眼,挑眉道:“你說的沒錯,我是該請別的大夫,替蒔兒好,好,瞧,瞧!”

蔣姨娘一字一頓地說完,便轉向鄒伯笑道:“還請鄒伯……”

誰知蔣姨娘話未說完,鄒伯便艱澀地打斷道:“連著幾場大戰,傷兵無數,此次侯爺前往三關鎮時,便將城中大夫都帶走了。”說完低著頭並不看蔣姨娘的神色,腳步卻朝邊兒上挪了挪。

洛娉妍見此挑眉掃了雲袖一眼,雲袖便扶著洛娉妍朝屋外走去,邊走邊揚聲兒喚道:“溯風還在裡面幹什麼?人家不稀罕,快出來!”

鄒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