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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涼的秋風吹乾了臉上的淚水,緊繃繃地疼,心底卻更疼,似想被割斷了某一根弦,再也續不上,他的身影漸漸淹沒在樹叢中。我開啟手中錦盒,一枚晶藍瑩碧的寶石靜躺其中,兩滴血一般殷紅的液體在寶石中間輕晃。

將這枚藍寶石拿起,它在我掌心漸漸由紫變為紫紅直至深紅。居然,居然是我在簡州當鋪當出去的那枚吊墜!那枚吊墜陪伴我從景國天闕至瀚海大漠,匆忙離開簡州,沒有來得及贖回,後來蘇墨卿幫我問過,說是已被人買走了。

本以為再不可能找到,卻不料茫茫人海還被他尋回,最終送還到我手裡。

我緊緊攥著這枚寶石,望著眼前浪濤陣陣的秋光山色,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無依,我堅持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只有打著旋悲泣的山風回答我......

秋露一重,一層冰晶白霜覆著屋簷青瓦讓人生出些許涼意。

這天早上,我進到店裡還沒開張,就聽得街道傳來細微紛沓的腳步聲,片刻功夫竟有幾名大內侍衛服色之人從破門窗而入,來勢洶洶將我團團圍住,門外還有人分散開來將屋子包圍。

望著一地的碎窗欞我甚為憤怒,極力保持冷靜道:“諸位私闖民宅,這是幹什麼?”

“你可是沐素華?”

我一愣,怎麼還有人知道我的真實名字?

我正愣著,那幾個侍衛二話不說就將我綁了。我被架出屋後,那些人即刻將門貼上封條,全然不顧我的質問與掙扎,押著我急匆匆走了。

外圍高牆達十丈,內部守衛嚴密,四處都是戒備森嚴的獄卒,陰暗狹長的巷道七拐八繞讓人覺得沒有盡頭。我已經冷靜下來,那群人不會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做掙扎也是徒勞無益,只是這監獄不比尋常牢獄,守衛和構造都要堅固嚴密得多。

長長的甬道終於走到盡頭,此處牢房頗為安靜,我被推進一間狹小的牢間,雙重大鎖鏈旋即扣上門後。

我自嘲笑道:看這樣子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了,可是為何我竟不自知呢?

“素華......”隱隱聽得有人喚我。

我循聲望去,左側牢房中一披髮之人正跪在另一牢房邊上,從柵欄間努力將手伸向我,那慘白的面色上一雙淚水盈盈的眼睛,正是懷眠玉!

我奔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眠玉,你也怎麼也進來了?”

懷眠玉閉上盈滿淚水的眼睛:“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你住在府裡的那段日子,我經常叫你沐素華,下人都知道了,他們提審了府上的管家,居然把你有兩個名字也說成了有隱情,更值得懷疑......”

我愈發著急:“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她抑住哽咽的嗓音,緩緩坐到地上,目光飄忽空洞:“給皇上作的那幅畫有毒!”

“有毒!怎麼可能!誰下的毒?怎麼下的?不可能......那畫就我們幾個人......不可能”我喃喃自語著搖頭。

“太子請來的神醫已經查明瞭,那幅畫本來無毒,但是其中含有的木芙蓉樹膠若和雨上茶相混便會產生劇毒,致人慢性中毒,短期昏昏欲睡,長期便會昏迷不醒以致殞命。雨上茶正是皇上日常最喜喝的。皇上很喜歡那幅畫,一直把它掛在御書房。”懷眠玉幽幽說道。

我聽得心底漸漸冰涼,猛然間似被點亮一點希望般:“不對!我們用作顏料的樹膠並不是木芙蓉的!”

懷眠玉鬱郁望我:“可是有誰會信?”

我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這可不像你,我們不可以絕望,更不可以放棄,有一絲的希望都要努力!”

懷眠玉苦笑著:“誰會救我們?弒君大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若我未被牽連,還可以和京兆府眾人一起展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