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道:“既然是你請我喝酒,自然客隨主便。”

“那好,我就自作主張了。”話音剛落,他身形已經掠起,竟然直向崇遙臺上的金翅巨鳥而去。莫熙素知他行事不拘小節,也不以為怪,緊緊跟上。

二人掠上大鳥的翅膀,尋了一塊平整處,沐風亭拂去其上的積雪,讓莫熙先坐了,自己便隨意坐在她身邊。

正是落日時分,冬日的夕陽如同將熄未熄的炭球,撒了一層稀薄淡金到他們身上。覆得兩人的五官俱染上了一層煙燦,沐風亭本來輪廓頗深的五官剎時柔和了不少。

他像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碟青梅,一樽煮酒。

爐火很快便燒得通紅。

待酒開了,他仔細濾去其上碎浮的青梅酒渣,用細白瓷的小盅倒了,遞給莫熙。

酒色金黃透明而微帶青碧,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淡淡藥香,入口甜綿微苦,餘味無窮。

莫熙讚道:“這竹葉青如此香醇,也是你自己釀的麼?”

沐風亭笑道:“就知道你識貨。尋常人,我還捨不得給。”他自斟了一杯,慢慢品了一口,接著道:“此酒具有和胃、消食的功能,你剛用完飯正好。藥隨酒力,穿筋入骨,對關節炎都有一定的療效。”

莫熙心道:看不出他還挺細心,竟然知曉我的左肩因一次任務受傷而留下的後遺症。

當西面的紅霞慢慢隱下去的時候,沐風亭講起了故事。

而這個故事的女主角恰恰叫唐芯。

“如果我猜得不錯,唐儀的母親正是昔日名噪一時的唐芯。相傳唐芯本不是唐門的嫡系血脈,但因為她從小就對製毒有過人天賦,慢慢受到整個唐門的重視。待她百年之後,她的牌位居然被移進唐門德高望重的人物才有資格進的祠堂,受唐門子弟世代供奉。並且因為她是武林中少有的美人,又經常鮮衣怒馬,靠著一手出神入化的毒術獨闖江湖,久而久之便得了個‘毒仙子’的稱號。”

一時間莫熙聽得出神,不知不覺間連手中的酒也因久置未喝而冷了。剛要舉杯到唇邊,沐風亭已用了一個古怪招式來奪,口中道:“雪天喝冷酒傷胃。”

莫熙見他出手古怪,一時興起,左手手腕輕巧往下一翻,堪堪避過。二人你來我往,皆只用單手拆招,身體卻紋絲不動。走過十個回合,莫熙罷了手,笑道:“我輸了。”

沐風亭笑道:“杯子還在你手中,怎麼就認輸了?”

莫熙道:“酒撒了,一樣喝不到。可不是輸了麼。”

沐風亭見她眉眼彎彎的樣子,讚道:“難得有女孩子似你這般隨性豁達。”

誰知莫熙左手一伸,道:“誰說的。我最是小氣不過。你撒了我的酒,還不快給滿上。”

沐風亭笑道:“是,這就賠給你。這年頭請客的都是孫子。”

莫熙嘻笑著接過,直喝了小半杯,覺得胃裡暖了不少,便催促沐風亭接著講。

“唐芯十八歲那年結識了蜀山弟子孟濤,便離開了唐門,夫唱婦隨,與他一同浪跡天涯。據說一輩子都沒再回過唐門。不過她夫婦二人正是應了情深不壽這句話,唐芯不過二十八歲便香消玉殞,沒過兩年孟濤也因傷心過度追隨她於地下。”

莫熙道:“完啦?”心道:這事兒越發古怪,唐芯既然一輩子都沒再回過唐門,為何唐儀卻姓唐,且葬在唐門。

沐風亭兩手一攤,作無辜狀,道:“完了。”

莫熙狐疑地看著他一臉促狹笑意,道:“才不信你,速速講來。”心道:就不信這廝改走簡約風格。

沐風亭不再逗她,繼續道:“‘毒仙子’唐芯隱匿江湖,人們不免嘆息一番美人跟烈馬一樣,無論多不馴,總會碰到一個讓她心甘情願跟隨的英雄。誰知過了不久,江湖上就又津津樂道起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