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變得怯怯了一些。只是隱隱然的,心裡還有些羨慕,想著自己會不會有朝一日,也會如他們一般威武雄壯。

周仲上前一步,揚聲道:“都瞧清楚了,這十位,乃是你們這些時日的訓導官,見了他們,要讓到路邊,大聲喊‘訓導官好’,明白麼?”

“明白!”

人群中響起了一片稀稀拉拉的聲音。

周仲臉一沉:“你們說什麼?本官聽不見!”

“明白!”這一次聲音大了點兒。

周仲臉色更難看了,怒吼的聲音全場都聽的清楚,前排的新兵只覺得耳朵都在嗡嗡響:“還是不是條漢子?捏著嗓子學女人作甚?就按照本官這聲音喊!明白沒有?”

“明白!”

新兵們的心氣兒也給抖起來了,一個個扯著嗓子張著大嘴大吼,聲音匯聚起來,傳出去老遠。聲音太大,耳朵都給震得疼,他們甚至都聽不見自己喊出來的聲音。

周仲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像個樣子。以後長官還有訓導官們問話,就要這麼喊,知道麼?不要怕冒犯,你扯著嗓子吼,有多大力氣都使出來,長官們反而高興!這才叫男兒氣概,懂了麼?”

“懂了!”

又是一聲齊齊的大吼。

周仲這才擺擺手,往後退了一步,把舞臺讓給石進。

他和石進兩個人的職權,董策並沒有劃分的很清楚,他的打算,兩人以後都是要做軍事主官的,並無誰高誰低之分。而這操練新軍的事兒,大事上董策把關,小事兒上,則是他倆商量著來。所幸石進周仲兩人也搭檔了好幾個月了,互相配合很是默契,並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這十個訓導官,其實就是毅字都的十個家丁,是石進兩人從董策的家丁隊裡暫時借調過來的。沒辦法,實在是人手有限,單單靠著石進和周仲兩個,就算是累死也忙不過來。

還有一個原因,是現在新兵們剛剛入伍,裡面的各級軍官都沒有產生,而董策也不讓立刻指定,只說等等,看看,瞧瞧,再說。若是有這些基層軍官,自然就不用如此麻煩了。

家丁們都是下了苦功夫操練過站軍姿之類基本訓練專案的,一個個拿出來可以說就是標杆兒,而這些專案,也是新兵們必修的。由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過來人教授,那是再合適不過了,一些親身體會的東西,往往一句話就能抵上四五日的埋頭傻幹。而等這些基礎的專案完了,那麼差不多新兵中的軍官階層也應該產生了。

訓導官,大體只是起到一個過渡的功能,當然,其作用還是非常重要的。

石進大聲招呼到:“現在,進軍營!第一殺手隊先走,第二殺手隊跟上,以此類推,等前面的人走完了你再走,彆著急!”

“是!”下面的新兵不管明白不明白的都是扯著嗓子大吼。

他們倒是把周仲的話記得很清楚,而且這樣無所顧忌的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大吼大叫,他們不少人都是覺得很過癮。這些百姓都是小民,不折不扣的小民,從來是循規蹈矩,戰戰兢兢,活得小心翼翼。有的人在來到磐石堡之前這一輩子哪怕是連一個縣衙門裡級別最低的小吏都沒見過,素日裡碰到鄉老里正都是畢恭畢敬,生怕說錯了一句話,走錯了一步路。這樣壓抑著自己活著,自然是很累,其內心深處,也很是壓抑。

而今日這等大吼大叫,與他們而言,已經是前所未有的‘瘋狂’行徑。心裡的壓力和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透過這種方式都可以釋放出來,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輕鬆快活。

可想而知,這些還未訓練過一天的新丁們自然是又搞得亂糟糟的,佇列很快就亂了,但是好歹沒人敢交頭接耳,都是老老實實的進了軍營。

哐噹一聲,轅門下面兩扇巨大的木門重重的關上了,大門內外都是擺上了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