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杯茶,是你方才敬我的。”

李相夷將茶杯往前推,噙著笑意注視雲彼丘,壓迫感直逼面門。

“你說,這裡面,會有碧茶之毒嗎?”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杯平平無奇的茶水。

對啊,方才大家都好好坐著,只有那雲彼丘非要說什麼以茶代酒去敬這杯茶。

“不,怎麼會呢。”雲彼丘直搖頭,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承認。

有人出主意:“要看有沒有那還不簡單,給他喝下試試不就知道了。”

眾人皆附和:“雲彼丘,你不是說你是冤枉的,喝了這杯茶,我們便信你如何?”

雲彼丘看著那杯茶,眼中閃過畏懼之色。角麗譙給他毒藥時他還不知是何毒,而今知曉是碧茶之毒,他哪裡敢喝下。

碧茶之毒,服下者一月之內骨肉潰爛而死,天下無解。

哪怕厲害如李相夷這等高手,又有無了那般醫術高超的醫者援手,也不過勉強續命,壽數短暫。

更遑論他這種武藝遠不及他的人。

“怎麼?不敢了?”旁邊人冷嘲熱諷:“我看你是心虛了吧。”

“沒有,不是。我,我喝。”他嚥了咽口水,撐著手肘從地上坐起來,掌心顫抖朝那茶杯伸過去。

李相夷看著他這副心虛的模樣,哪裡還不知道情況。

別忘了,四顧門是幹什麼的,他是幹什麼的,推理觀察,他是專業的。

他心下一沉,已經確認個八九不離十。方才,若不是這奇怪的東西出現,自己大概已經喝下了這杯茶。

想到李蓮花被碧茶之毒折磨十年,他怒意更甚。

敲了敲杯壁,他聲如寒冰:“喂他喝!!”

“是,門主。”劉如京最積極,過來端了茶杯就要親手灌下去。

“不,我不要,我不要喝。”雲彼丘瘋狂掙扎起來,他不想死。

劉如京嗤笑著:“要不要喝可由不得你,兄弟們,把人給我按住嘍。”

眾人將雲彼丘死死按住,任憑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得半分,這碧茶之毒,今日必要讓他親口嚐嚐。

雲彼丘徹底破防,他還這麼年輕,他該有大好前程的,他不想死。

“門主,求求你饒了我吧,看在我們這麼多年兄弟情分上,求求你。”

李相夷懶懶靠在椅背上,微揚著下巴眼底掛著嘲弄之色。

靜坐上位,冷眼旁觀。

他李相夷向來錙銖必較,和要自己命的人,講什麼情分。

“門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是角麗譙那妖女誘騙我,我以為這毒藥是有解藥,沒想要你死,真的沒有。”

“少廢話,給門主下毒就已是罪該萬死,還分你毒藥要不要命嗎?”

“這碧茶之毒,你自己消受吧。”

劉如京掐著他臉,把那茶水猛地灌進他嘴裡,根本不給他緩刑的餘地。

那杯茶灌下去,雲彼丘徹底瘋了,他難堪在地上爬動,朝李相夷伸出手

“門主,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揚州慢,揚州慢可以救我的。”

李相夷勾起唇角,輕嗤一聲,笑他天真。

連喂他喝下碧茶自己都不曾心慈手軟,怎麼會救他呢。

“回來吧你。”

兄弟們把剛爬動了半步的雲彼丘扯到一邊,拿了繩子捆好丟到一邊。

旁邊的佛白和肖紫矜三人心有慼慼,但此時若是說話,定犯眾怒。

他們什麼都不敢做,不敢說。

雲彼丘眼角流出淚來,那茶水已被他一滴不剩吞了下去。

碧茶之毒,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