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天抬眼看看他的臣子,又津津有味的低頭繼續閱讀適才那人呈上的奏摺。

天知道這人腦子怎麼會有這麼多利於國計民生的奇思妙想!一瞬間,他幾乎有了無論這人是哪裡來的,都要留下重用的想法。

正當此時,殿外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來,遞給他一紙信件。

楚天接過,上面是楚洛雲清秀的字跡:“密”。

只有這一個字,卻象徵著決不可外洩的絕密。

楚天微瞥一眼身邊的內侍宮女,還好,都是心腹。

放心的扯開信上的封口,林均天瞟了一眼內容,臉色頓變,身上猛的冒出汗來。

信是楚天原筆,楚洛雲只在下方批上了一個字——“黎”。

一字千鈞!

霎時間,階下恭敬站立的少年已經不是他的治國之良臣,而是吐著信兒謀他江山的毒蛇!

忍不住顫了顫,林均天飲下一口茶強自壓下將這人打入天牢的衝動,換了一副笑容對著林彥宇。

“這奏章上所言之事,皆是我大衍陳敝,若要拔除,非一朝一夕之功,今後你還要多費些心思,盯著點兒朝上朝下的動靜才是!”

“臣遵旨。”林彥宇一揖,正欲行禮拜退,卻被林均天叫住。

“朕聽說彥宇府第門前門庭若市,京裡的重臣貴戚們都爭著把家中待嫁女子塞給你,可有此事?”話音一轉,竟轉到了私事上。

提及此事,林彥宇微微苦笑,道:“確實如此,真叫臣不甚厭倦。”

“哈哈!朕的林狀元少年英才,自然搶成了香餑餑,也不奇怪,只是不知你意屬哪家女子?”

“臣從未想過這些。”

“這可不成!彥宇是男子,也是要傳宗接代的,怎可為了國事而罔顧人倫?”

林彥宇一愣,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話來回他。

林均天眼中閃過詭異的光,笑道:“朕有一小妹,今年恰好二八年華,正是出嫁的年紀,她心氣高,只道非人上人不嫁,朕可是頭疼了有些年了,不知彥宇可有意替朕解決了這個麻煩麼?”

林均天的母妃育有一兒一女,女兒名瀟雅,封號華陽,林均天登基後,尊稱為華陽長公主。兄妹情深,林均天自幼便疼這個妹妹,一心為她尋個好夫家,朝上下適齡才俊都挑了一遍,愣是沒個合心的。

林彥宇大驚,忙跪下道:“這……華陽長公主年少貌美天潢貴胄,臣一介草莽哪裡敢高攀金枝玉葉?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怎麼?彥宇不願意?”林均天銳利的目光掃了過來,林彥宇心下微顫,也不敢回話。

有些哭笑不得,怎麼人人都逼著他成親呢?

“這……臣非不願,只是,這姻緣乃人生大事,臣須得上覆父母,方能回稟陛下。”左思右想,尋出這個理由

“古人有言,‘天地君親師’,難道朕還打不過你父母?況且這門親事乃是聖旨,想你父母也不會反對。”林均天語帶森冷,微含譏誚,“眼下朕只問你的意思。”

林彥宇無奈,只好道:“臣求之不得。”

林均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是了。”

第二日,新科狀元翰林院學士林彥宇尚華陽長公主的訊息便傳遍了後宮和朝堂。

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林彥宇百般不願成親,是等著長公主的賜婚!一面眼饞他的好運,一面則對他更是巴結。

而當事人帶著一臉笑容對那些恭賀他的同僚們回禮,心裡卻萬般無奈。

下午,葉昭遠又來芷蘭殿閒坐,同葉晴依坐在桌子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那新科狀元林彥宇,聽說今天陛下下了旨賜婚華陽長公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葉昭遠冒出這麼一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