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到他想的是什麼,索性也不點破,只喝著碧芷端上來的茶。

“可我現在想和你說,你願意聽麼?”

完顏印碩的身形似乎頓了一下,低低的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對我開啟心扉,或許是真主聽到了我的禱告,才讓我得償所願。”

霄蘭嘴角彎起優美的弧線,將視線投到很遠的所在,似乎是在回憶,又似乎是在幻想,“那孩子的父親,是梁筠。”

簡短的幾個字,如雷鳴一般,炸開在他的耳邊。完顏印碩只覺得自己的六識全部被震懾住,只能呆呆的看著她美麗的容顏,過了好久,才想到一句。

“梁筠……”

她只淡笑不答。

忽而,腦袋裡靈光一線,完顏印碩的表情變得明朗起來,“別開這種玩笑了。”

“我怎麼是會開玩笑,那孩子的父親,是梁筠。”她重複了一次,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和感情。

有人劍眉輕挑,“沒錯,麟兒的父親是梁筠,我信你,但是,那孩子的母親卻未必是你。”打通了關節的完顏印碩,忽然笑了起來,點在她的額頭上,“居然還想騙我。”

“知道瞞不過你,索性逗你玩下,瞧著你剛才的神情,真是太有意思了。”霄蘭露出狡黠的笑意,“麟兒的母親,是山曉。”

神情忽然變得暗淡下來,“如果不是我身邊最為珍視的人,我怎麼會帶著一個一歲的孩子在身邊。又怎麼會百般的護他周全。”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山曉什麼時候,和梁筠攪到一起?”完顏印碩安撫的抱著她,低低的說,“我只知道山曉是對梁筠有那麼點意思的。”

“原來你們都知道。”語氣裡滿是淡淡的無奈和悔意。懷裡的人開始了漫長的講述。

“大概是我隨你一起回中州的那個晚上,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咱們回來之後,山曉便不見了蹤影?”

完顏印碩點點頭,“不錯,那日的確蹊蹺重重。”

“還有”霄蘭低低的嘆息和著屋外的光,夾雜成一串無限哀涼的詠歎,“還有慕王妃,她那天召我去覲見,最後是由山曉代替了我前去的。你也記得吧。”

“就是那次,”霄蘭不等他有所回答,就自顧自的講了下去,“那次其實不是慕王妃的意思,而是有人在背後出謀,借慕王妃的名義召我過去,畢竟她也是女人,這樣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疑心。所以,山曉也就大大方方的去了。誰承想……”

“誰成想……”她頓了下,嘴角帶上如春風般的笑意,“慕王妃是要找我去給梁筠瞧病,而那時候的梁筠是中了毒。”

“中了毒?梁筠是未來皇儲的繼承人,那時候,誰敢對他下手,再說,他身邊有太監專門試毒,日用飲食皆是用銀針試過才會入口,這麼嚴謹的把關,怎麼還會讓他中了毒?”

“你錯了,有一種毒是用銀針刺不出來的。”霄蘭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陽光灑滿一室。

她回眸,帶著如夢幻一般的笑顏,可眼底卻是冰涼一片,絲毫沒有暖意,“他中的是媚毒。”

“好卑鄙,”完顏印碩聽完立馬唾了一句,眉頭皺起,不解的問道,“他中了媚毒,卻叫王妃來找你?”

“啊,是了,因為此事不易宣章,所以不可以請太醫來醫治,可是這種毒,難道不是宣洩出來就好了麼?他梁筠還差女人?”完顏印碩忽然來了氣,“難道還想借這麼蹩腳的由頭,企圖染指與你?”

“大概是吧,”霄蘭垂目,長長的睫毛擋住眼簾,“他的媚毒最終是解了。”

“是山曉……”

痛苦的神色在她的眼底漸漸暈開,轉眸,視線移到窗外,“那種罪,本是我該受的,是山曉,替我受了,這份情,我是無論如何,也還不清了。”

不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