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對阿信的感情,這個時候該說什麼,該怎麼說,都不用細琢磨,自然而然的就表現出來,雖然不能抬頭,可趙一桶的語氣卻跟大年初一似的,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子的喜氣兒,完全就是一副替阿信高興的樣子,“回皇上的話,信王爺真的能下床自己走路了,奴婢可是親眼瞧見的。”

下了地,踩著軟鞋,歐陽懷瑾在都照出人影的青磚地上走來走去,腳步越走越輕快,簡直好像是他走的路就是阿信走的路一般,似乎他現在走得越多,越順溜,阿信那裡也就同他一樣。

感覺身邊生起一道道的輕風,趙一桶聽歐陽懷瑾焦急的問:“走得怎麼樣?你覺得他以後可還能上戰場嗎?不,是你覺得他以後還能騎馬嗎?”

這他哪知道去,他又不是醫生,而且這幾個問題無論他回答能還是不能,弄不好最後都落下一個欺君的罪名,不過,在宮裡這麼多年生活下來,這種充滿陷井的話題,趙一桶一向躲避得很好,倒不是怕歐陽懷瑾這個主子翻臉不認人,而是怕被其他人抓到把柄。

眼珠子轉了轉,想想在信王府上看到的那些事情,趙一桶小心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話,信王爺以後還能不能上戰場,能不能騎馬奴婢不知道,不過,奴婢看信王爺那臉色可不輕鬆。而且,現在信王爺還拄著柺杖,姚神醫說因為王爺在床上躺的時間太久,肌肉萎縮了,所以要鍛練。”

聽了趙一桶的話,歐陽懷瑾的腳步一頓,表情有些沉重,阿信從小習武,現在不說,就他小的時候沒有一刻閒著的時候,歐陽懷瑾太瞭解騎馬對於好動的阿信意味著什麼,聽說他現在還得拄拐,不由得擔心起來。

以前一點希望沒有還好說,現在看到了希望,阿信會不會為了早點能騎上馬就自己瞎練,反而把兩條腿給練壞了,這事他小時候就做過不少回,現在也沒人能壓得住他,越想越擔心,歐陽懷瑾再一次大踏步的在屋裡走來走去。

感覺到歐陽懷瑾的情緒有變,趙一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小心的勸說道:“皇上,您不必擔心,不是還有姚神醫在麼,信王爺的腿一定能好起來的,聽說姚神醫還吩咐盛公公去做鐵鞋,一隻鞋不能低於十斤,說是給信王爺穿著練。練好了以後慢慢就能先撤一隻柺杖,然後是兩隻一塊撤。”

“姚神醫,姚神醫…”歐陽懷瑾嘀咕兩句,最後長嘆了一口氣,希望這個姚神醫是個真的,這樣至少還能有個人管他,想到這裡,歐陽懷瑾的心情突然又變得大好起來,“果然是個神醫,賞,朕重重有賞。”大馬金刀的往炕沿上一坐,歐陽懷瑾高興的叫道:“趙一桶……”

苦著臉走上前,趙一桶把阿信的摺子從懷裡掏出來,雙手遞到歐陽懷瑾的面前,“皇上,您還是先看看信王爺今天遞上來的摺子再……”

現在,歐陽懷瑾是一看到阿信的摺子就頭疼,嘆了口氣,連一丁丁點兒伸手接那摺子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就擺擺手,說道:“摺子?先放那邊吧。”

趙一桶心中哀嚎,心說他哪能不知道皇上現在看到信王的折起就嘆氣的事兒,要是往常也就罷了,悄悄的放一邊兒,回頭跟皇上說一句就得,今天,可是今天可不行,想想阿信把摺子遞到他手上時的臉色,趙一桶老老實實的把摺子往歐陽懷瑾那邊一推,小心的說道:“皇上,信王爺今天上的可是兩道摺子。”

“兩道?”歐陽懷瑾有些納悶,心裡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這個弟弟再鬧些什麼妖娥子,“另一道說些什麼?”

偷看了一眼歐陽懷瑾的表情,趙一桶突然覺得有些問題自己很難做出正確的選擇,左也不合適,右也不捨得,難道說就沒有兩全的辦法嗎?再一次把摺子往歐陽懷瑾的面前遞了遞,趙一桶謹慎的回答道:“皇上,信王爺沒說,奴婢也不敢看。”

黃色的摺子就那麼擺在趙一桶的手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