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急聲道:“春芳,你不要緊吧?”

“我……我……”接著是急劇的喘息。

看來情況不妙,憑著模糊的辨視力,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按了按脈息已經相當微弱,若有似無,不由發了急。

“春芳,你……傷在哪裡?”

“我,我不行了,應……大俠”

冷一凡用手試探,在鼓繃繃的酥胸稍下部位摸到了半截刀柄,刀身已全部沒入,傷在要害,神仙也無能為力,登時透心冰涼。

偷襲者在窗外能聽聲辨位,一發中的,手法夠驚人,春芳要不是動了真情,送完銀子就走,他便不會拔刀。

“春芳,振作些!”

這是句空話,人已無救了。

“抱……抱我”

冷一凡毫不遲疑,扶起春芳的上半身,摟在懷中。

“春芳!”他的手腳在發麻。

“應……大俠,我們……真的無緣,我……從沒對男人動過真情,但對你……”一陣喘息之後,又道:“我能死在……你的懷裡,應無敵……的懷裡,我……覺得很安慰,我希望聽到你說一句……你喜歡我……即使是假的……”

“春芳,我……喜歡你!”

冷一凡語帶悽哽,內心更有無比的歉疚。

因為這句話根本就是假的,面對一個垂死者的要求,他不能吝嗇這麼一句話,一種下意識的作用,他把她摟得更緊一些。

“應……我……”頭軟垂地偏向一邊。

這天生的尤物,最後只得到一句並不實在的慰語,便結束了她並不算長的人生旅程。冷一凡木住了,說不出心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感受。

他為她感到悲哀,他對她同情,然而,這些都是虛無的,女人所希求於男人的並不是這些。

“她很可憐!”江湖秘客出現門邊。

“……”

冷一凡沒有吭聲,輕輕把春芳放平,然後站起身來,面對門口的江湖秘客。

“浪子,把心懷放寬吧,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所能做的是好好把她安葬。”頓了頓又道:

“後面還有一個,這事由我來料理,可惜她沒能說出三陽會不擇手段製造應無敵和浪子互相殘殺的原因,不過……撇開這點不談,我倒是想到了一點。”

“你閣下想到了什麼?”

“他們不甘願自送八幹兩黃金,想製造事端以便設法收回,首先由鄺師爺跟你談買賣,故意不說出物件,然後又要許一劍出面,點出賈依人。這便是他們為自己留下隨時可以活用計謀的餘地,真正的目標是浪子,浪子不死,他們的行動不會停止,我們非找出原因不可。”

“如何找法?”

冷一凡相當迷惘,怎麼也想不透三陽會為什麼要費這大的周章來對付自己,簡直是不可思議。

“現在我們假定這裡發生的事他們不知道,當然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應無敵在得到八幹兩黃金的巨酬之後,已經與春芳遠走高飛,外面的跟蹤者當然是你殺的,於是,他們會採取新的行動,我們便有機會了。”

“閣下的意思是說……”

“從此以後,應無敵消失了,你是‘病貓’霍雲,你懂我的意思?”

“懂得!”

冷一凡說是說,但只悟出了一個模糊的概念,實際上並不完全懂,因為情況並不明朗,難以揣測的疑點仍然很多。

“浪子,你跟不見紅和米玉鳳已經建立了關係,你利用這關係去摸‘影子員外’的底,照不見紅的說法,三陽會真正要對付的是影子員外,因為他知道一個大秘密,而三陽會的作法又是針對你,我懷疑這當中有相互的關聯,我們剝繭抽絲!”

“不見紅肯合作麼?